“凉拌。”齐客道,“猫哭耗子。”
沈问津:……
老板的心理真难揣摩。
“什么?”沈问津没听懂。
“十九分钟。”导演在旁边蹦得比夏天草丛里的蛐蛐儿还欢,“没见过跑这么快的。”
他很快又想,兄弟间勾肩搭背的其实很正常,自己这么硬挺挺地直回来,就好像因为什么心虚了似的。
他这么想着,心情好了不少,做完最后一个波比跳,站起来拍掉手掌上的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顺手擦了两把。
沈问津高中挺喜欢古诗词,背过许多,对古诗词的敏感度还在,努把力兴许还有希望——在身边没有干扰的情况下。
有“妹妹包饺子包高兴了,翻起了侧手翻”;有“外婆做完高抬腿还不过瘾,背着爸爸绕场一周”;有“爸爸看电视看到国足生气了,打电话找人一通乱骂”。
说出了汗想洗一洗,等水热了再洗不是更舒服么?
沈问津听着俩相声演员说学逗唱,这段相声却没怎么过脑子,只听见了“齐客早晨运动”六个字。
齐客的眼在青年脸上扫了一圈,而后收回视线,脸冲着前方,轻轻说:“不会。”
可能是因为第一回合就放了大招,接下来大家的接龙开始在离谱的道路上狂奔而一去不复返。
领奖的时候两队面对面站着,沈问津盯着盒子里的手表看,余光落到了齐客身上。
今早起来时,沈问津才后知后觉“老板洗冷水澡”这回事,见那人生龙活虎便也没细究。这会儿他倒是有些纳闷——
……怪不得身强体壮的,洗冷水澡也不会感冒。
做道高数题能乐成这样?沈问津想。
“津哥牛逼。”做完一百零八个高抬腿的木子气还没顺下来,在旁边拍着手叫道。
“高数不会做好歹还可以查,查不到再不济现学一下。十分钟背《燕歌行》,背不下来就是背不下来,你说咱俩谁过分点?”
齐客看上去挺轻松,还伸出手给他比了个“六”。
费列莱不负众望,把侧手翻翻成了猴子转圈,与饰演妹妹的翠蔓儿的行业标杆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松下客员工还委屈你了呗。”木子笑道。
“这么快?”费列莱瞠目结舌。
最终进行积分结算,齐客他们队两天共计二十三点五分,以微弱的劣势输给了沈问津他们队的二十四分。
“正常。”向之接话说,“齐哥每天早晨都运动呢,你忘了?”
“爷爷跑了十圈,跑累了,觉得不能光锻炼身体,还得锻炼锻炼脑子,于是做起了高数。”
他于是重新心安理得地搭上了齐客的肩,往那边侧了一点脑袋,说:“高数你还会做么?”
“我靠你别随便给我扣帽子。”费列莱拍了他一把,也笑了,“我怕被骂的。”
离既定的二十分钟还有一段时间,齐客不回来没法开展下一回合,于是大家伙儿干脆离家出走,跑到大厅外头看看是什么情况。
在场所有人登时都笑翻了,沈问津笑着笑着就往旁边偏去,不小心靠到齐客身上,一个激灵又偏了回来。
齐客大晚上的,洗冷水澡干嘛。
他低眉喘了口气,而后抬起头说:“还好,不算快。”
齐客瞥他一眼。
不知道齐客跑到哪儿了,他没头没尾地想。
导演很不给面子:“这又不是考试,你监什么考?”
“木哥也不赖。”沈问津拎起桌上摆着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猛灌了三四口。
齐客的头也偏过来,沈问津这才发现这人的眼里湾着笑,周身的冷意登时消融去了许多。
“那倒是。”费列莱点点头,叹了口气,“我要是有老板那毅力,我老早咸鱼翻身也成老板了。”
齐客抱着胳膊说:“我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