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嘴里的“散步”大概率也不是在室外。
沈问津:?你咋就知道了?
“这有啥好惊讶的?”
这回轮到沈问津不理解了,蹙着眉敲起了键盘。
可能是“打情骂俏”四个字的余力作祟,沈问津忽觉有些心虚,即刻转着眸子移开了视线;既而又想不清自己到底在虚哪门子,于是理直气壮地把目光挪了回来。
但虽说心里打鼓,气势上却不能输。他奋然往屏幕上敲字,用胡搅蛮缠的态度敲出了激昂澎湃的架势。
常洛:况且你看看你的吐槽,完全不犀利,一点也没发挥出你该有的水平,跟打情骂俏似的。
常洛的“不用麻烦”刚打出去,对面已经回复了几个字。
沈问津:谁说回回提到老板就是关系好了?你看看我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和你吐槽他吧。
听着卫生间外边的声响,沈问津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组织起了画面。待费列莱离开后,沈问津低头漱口,才恍然意识到——
常洛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哥在广场上散步,而广场的大屏在放纪录片。
“我看会儿纪录片。”他说,“学习下……剪辑手法。”
常洛:?哥你搁哪儿问的,这么快?
沈问津:不知道,我帮你问问。
沈问津:香巴拉深处。
常洛蹦出四个字:我就知道。
睡衣派对前已经洗过澡了,刷牙洗脸要不了太久。等他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齐客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正把笔记本电脑搬上桌接上电源,准备掀盖儿。
“打情骂俏”四个字看得沈问津两眼一黑,深吸一口气,架着胳膊刷了一排问号过去。
他哥的“看别人看纪录片”里的“别人”是他哥的熟人,而那人应该是在电脑上看的,所以会有“鼠标”这种东西的存在。
桌子和床之间的过道不宽,俩人的距离其实很近。齐客转过头的时候,沈问津也恰好抬起脑袋,他们的目光间没有任何障碍物,径直交汇在了一处。
齐客的眉毛又挑起来了。
“卫生间。”齐客道。
这小卷毛啧啧叹惋,感慨着“老年人作息”,一步步离开了。
平心而论,现在的他有些懒,确实不太想参加其他社交活动。
沈问津:抢人鼠标自己看的。
常洛“嘶”了一声:谁的鼠标被抢了,那么倒霉?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屏幕对面浮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一句话——
第一回是常洛撺掇他去要齐客的签名;第二回是他被小小半夜吓到,逮着常洛聊天壮胆;第三回是他和常洛吐槽老板动不动威胁他要扣他工资;第四回是常洛发了他齐客微博上的那张照片;第五回是吐槽齐客的猫太粘人,齐客自己不说话,主人和猫反差太大;第六回是去问齐客要沐浴露;第七回是常洛问他齐客啥情况,他说他替他们老板丢人,别问。
这翻记录的一会子功夫,常洛又唰唰唰飞来四条消息。
齐客应该是摆摆手,费列莱于是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问:“津哥搁哪儿呢?”
常洛:我看你还能拿什么来反驳我。
齐客似乎也挺了解自己。
听到费列莱问到自己的时候,他都做好准备出去回应一声了,结果某人直接替自己推掉,安排得明明白白。
沈问津:齐客。
齐客倒不是工作。
他于是问:啥片?
他和常洛的聊天频率不算特别高,来这儿的两三个星期里也就统共用微信聊了八回。八回里八回带齐客。
这哑巴一整个闷葫芦性子,一些事做便做了,不太会主动解释什么。
“这么早洗漱了?洗漱完就上床?”
然后他发现他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