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那位小怜姑娘给姜玉琅送自个儿做的衣裳。
她送到了学院里头,没进大门,悄悄儿地给了姜玉琅,姜玉琅怕别人看见,拉着她去了偏僻处,恰恰好就被封敬言碰上了。
他原以为两边是正经相处,后来才察觉到不对,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惯爱在寂静处看书,嫌同窗那些人打闹太过聒噪,日子久了,也就碰见了他们好几次。
姜玉琅是没看见他,小怜是看见他了却没吱声。
次数多了,封敬言听见了不少事情,也就猜出了背后有姜云瑶的手笔,只是这两人都不知道。
至于姜云瑶为什么动手——他特特去查探过才知道是姜玉琅先动的手。
此刻自己的小厮提起姜三姑娘有心计,他却觉得,有心计自然是好的,否则换成了旁人,这会儿早就没活路了。
……
封夫人打算着再和安氏提一提两个人的亲事,但两边儿年纪都还没到,她也暂时还没开口。
倒是安氏把姜云玫的亲事定下来了,也终于腾出手预备着管管姜玉琅了。
她仍旧把姜玉琅叫进门,向他提起姜云玫的亲事:“你妹妹已经定下了亲事,过完年就要出嫁,将来就到你了,我只问你,你当真要不明不白地养个外室?”
其实早前姜玉琅就有些后悔了,他没想着把这事儿闹到安氏跟前,本打算着两边瞒着的,后来是被安氏捉住了赶鸭子上架承认了,当着小怜和安氏的面,他怎么也不敢承认自己怂了。
一番话说出去,早就成了一口唾沫一口钉,哪还有回头的余地?
只能硬撑着罢了,好在小怜懂他,从来不会向着他要名分这些东西,只安心守着他。
姜玉琅在想,天底下的男人不都一个样子?谁不是三妻四妾?他唯一做错的也不过是在娶正妻之前先置了外室罢了。
此刻安氏问他,他也只能低着头:“小怜虽是青楼出身,在这之前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孩儿,沦落到青楼以后还未开始接客,不过出身低一些,将来纳进府里也是够格的。”
安氏冷着脸:“她便是什么相国千金,那也不该!”
她从头到尾气得都不是小怜,而是姜玉琅,偏他还以为自己是看不上小怜的身世,而非是看不上他的形式作风。
安氏早已经失望透顶,可这事儿拿到姜逢年跟前说,也顶多换他一句不过是风流了些,又有什么用?
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得替人遮遮掩掩把事情藏起来,还得帮着他相看人家。
一想到这事儿,安氏心里便直犯恶心。
当初她还没嫁进来的时候,姜逢年一家子也是这么做的吧?瞒着她还有个情投意合、青梅竹马的好表妹,等她嫁进来了,那边儿就匆匆忙忙抬着小轿入了门……
和如今的场景多么的相似?
只是作恶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安氏偏过头,干呕了一声。
吴妈妈连忙冲上来:“太太,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安氏点了点头,疲惫地朝着姜玉琅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姜玉琅虽然有心想要留下,却知道安氏不会留他,扭头就走了。
……
大夫来得快,说安氏是气急攻心,要躺床静养。
其余人都不在,安氏也不喜欢人太多,便是姜云瑶侍疾,她接过顾明月煎好的药递给安氏,见她喝得认真,便劝:“母亲不该为了大哥哥的事儿再费心了,瞧您,把自个儿的身子都气坏了。”
安氏病了,脸上却还带着笑:“你真当我是气急攻心呢?”
她捧着药碗一口把药灌进去,脸色红润,哪有半分生病的样子。
姜云瑶便露出一点儿笑意:“这不是得做做样子,让外头的人更加相信?”
安氏早就在姜家父子那里伤了心了,又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撑不住?倘若撑不住,早就在把姜玉琅和小怜带过来的时候就撑不住了,哪里还会先把姜云玫的事情先操持下来?
这会儿“撑不住”,也不过是想躲事儿。
“你二姐姐的亲事已经定下,为着名声好听,也得先把你大哥哥的人家看好才是。”安氏垂眼,“可我不想看,这病一病也好,让你父亲去操心去吧。”
姜云瑶迟疑:“父亲当真能选好人?”
安氏说我不管:“凭他的样儿也选不出个什么好人来,我倒盼着他选不出来,别回头耽误了好人家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