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入了神,身边的宁怀诚又咳嗽了好几声。
季澜连忙道:“你若是身子不好,便回去休息吧,父皇那里有我去说。”
这也是常事了,往往每回的宴席宁怀诚撑不到半途便得退场,他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也不会责怪。
宁怀诚仍旧捂着嘴咳嗽,半晌才停下来,微微喘着气:“谢太子殿下。”
他一路出了宫,身边的小厮正在宫门口等他,见他出来,立刻帮他披上厚实的大氅:“公子回府么?”
宁怀诚摇头:“先去姜记食铺。”
小厮愣了一瞬:“公子宴上没吃饱么?这会儿姜记食铺也关门了吧?”
嘴上这么问,他却也没停下动作,等宁怀诚上了马车,又将轮椅收好,驾着车便往姜记食铺去。
姜记食铺确实已经关了门,不过还没完全关,张掌柜正领着人上门板。
瞧见有马车停在自家铺子门口,张掌柜便迎上来解释:“客人,我们已经闭店了。”
小厮也不知道宁怀诚要做什么,静静等着。
宁怀诚掀开帘子。
张掌柜咦一声:“原来是司市大人,您是有什么急事?”
宁怀诚摇头:“你家东家在不在?”
张掌柜不疑有他,以为他真有什么事情要寻东家:“东家进宫赴宴去了,中秋宴,许是要晚些回来,您要是有急事,告诉我也行的。”
宁怀诚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摇了摇头:“既这样,我明日再来。”
张掌柜诶一声,很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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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府。
安氏坐着,总觉得心里没什么底:“太子当真会帮忙?”
昨儿姜云瑶写下太子两个字便借口要出恭领着顾明月出了殿门,半晌才回来,也没告诉安氏到底要做什么,她心里总是慌张害怕。
姜云瑶道:“咱们也是尽人事、听天命,没别的办法了。”
她心里思量的是另一件事——宁怀诚是不是已经认出她们了?
宫宴的名单是她帮着安氏替姜逢年排的,既然要排名单,那办宴席的宫室便也要他们安排。
一个殿里能坐下多少人、附近宫室有哪些、若是宾客有三急又该安排到哪里、中间隔了多少距离,这些都要弄得清楚明白。
姜云瑶早就留意过这些了,自然也对这些了如指掌,她主要是怕万一成王仗着对宫室的熟悉搞别的幺蛾子,她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没想到后来还真派上了用场。
她提前找了伺候的宫人,假借着太后的名义询问太子是否在殿里,在知道太子和宁怀诚还未到以后综合考虑了从东宫到举办宴会的路程和路径,排除了好些地方才带着顾明月蹲到了他们。
其中不乏有运气的加持。
也恰好那地方有假山,路也复杂,只要留心一些便不会被抓住——被抓住也没关系,顾明月身上穿的可真是慈宁宫的服饰,便是寻个借口,也有极大的概率逃脱。
但也相当冒险就是了。
得亏了她听见了咳嗽声。
昨儿夜里她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巧合还是宁怀诚故意。
她都没想明白,就更别说顾明月了。
姜云瑶叫她做什么她便跟着做,姑娘要她把令牌丢下,她也就丢下了,反正那成王府的人丢了令牌也找不到她头上去。
这会儿安氏发愁,姜云瑶在想事情,就由顾明月详细说了说她们出去做了什么。
安氏听了以后直叹气。
早先姜云瑶就说过要想办法把阆中的事情透露给太子,最好还能是不涉及到姜家,但如今一看,涉及到姜家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她们根本躲不过去。
谁叫姜逢年作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