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亚点点头,恭顺地正面对着顾承宴退出去,结果却在出门口时,与处理完政务疾步回来的赛赫敕纳撞了个正着。
阿丽亚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后退两步跪下行礼,“主上。”
而赛赫敕纳也被吓得心怦怦跳,连连贴着毡帐后退两步,拧头就对顾承宴解释:
“乌乌看着的,我可没碰着她!”
顾承宴好笑,先让阿丽亚出去,然后才招招手要小狼崽过去,他也学着赛赫敕纳当初的动作在他身上嗅了嗅,闹得小家伙一阵紧张:
“嗯,不错,没有奇怪的味道。”
赛赫敕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然后告诉顾承宴王庭今日来了鹰讯,说是乌鲁吉和穆因已经到达了斡罗部。
顾承宴算算时间,科尔那钦碰不上他们,这样便能确保无虞——至少穆因不会被认出来。
“那赶回来正好是婚典前三天。”
虽说王庭豢养的游隼最是机敏,但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所以时间上还是有些仓促了。
不过,赛赫敕纳还带来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康居国王又扬言要娶诺拉夫人为妾了——”
顾承宴笑,歪着脑袋一猜,“诺拉夫人答应了?”
“乌乌知道?”
顾承宴将自己转赠木马计给阿丽亚,然后又借着阿丽亚之手将那本将茀林风俗、神话的书送给了诺拉。
书里的故事真假参半,但木马记那一条,却正能启发诺拉夫人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果然,又七天后,从西北传来了新的消息——
康居国的求娶成功了,但诺拉夫人要求康居国王将西域诸国的国君都请来做个见证,然后自己也要筹备嫁妆。
旁的东西也就算了,据说她要准备数百只羊、母马和三百坛马奶酒,到时候和她的婚车一起去康居。
斡罗部被这消息打的措手不及,他们明里暗里支持了伊列国这么久,现在诺拉夫人竟然说嫁给仇敌就嫁给仇敌?
斡罗部翟王倒是没表示什么,但朝弋少爷十分生气,当即就领兵前往伊列国城下叫阵、扬言要攻打。
但是伊列国的城墙高耸、又是位于悬崖峭壁上,斡罗部的勇士根本还来不及靠近城门楼,就被伊列国士兵推落的巨石给砸伤、逼退。
朝弋空有一身勇武,却无法施展,更不懂得攻城之道,折腾了好几日后,也只能放下狠话悻悻离开。
这样一来,康居国君更相信诺拉夫人是非他不嫁,所以高高兴兴下发了请帖,准备在三日后迎娶诺拉。
赛赫敕纳将游隼带回来的那张小羊皮卷递给顾承宴,然后自己趴到了炕上、捉着顾承宴的一缕墨发把玩:
“乌乌,我不明白,为何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之前不是还专门来王庭央求我们帮助的么?”
顾承宴一目三行地看完那羊皮卷上的东西,然后转过身来笑着询问:“你真认为她这是改了主意?”
“……她没有吗?”赛赫敕纳问完以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下翻身起来圈住顾承宴,下巴垫他肩膀上:
“我知道了,乌乌肯定背着我做了什么。”
顾承宴笑着卖了个关子,让赛赫敕纳等着看三日后的大婚便知——肯定会非常热闹。
赛赫敕纳挑挑眉,“好吧,那我就等着看。”
又过了几日,赛赫敕纳还没等来王庭的游隼,就先收到了乌鲁吉和穆因的传讯:
“西域大乱,改道走捏古斯部返回。”
他本来没太在意,但结合着时间一想,突然惊讶地瞪大眼睛,急忙拿着这份传讯去找顾承宴。
找到人的时候,顾承宴正坐在毡帐后的草场上,身边靠着那头大白羊,远处白马在低头啃着草。
大白羊的后背上停了一只灰白色的鸽子,而顾承宴正拿着一封信笺在看——小五一日后也要到了。
“乌乌,西域大乱,不会是……”他走过去,挨着顾承宴坐下来,“不会是你做的吧?”
顾承宴侧首、撩起眉眼看他,“怎么,怕啦?”
赛赫敕纳摇摇头,抿抿嘴没说话。
顾承宴含笑看着他。
“唉……”赛赫敕纳吸了吸鼻子,“就是觉着乌乌好厉害,我有点配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