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赫敕纳吞了口唾沫,环顾小院一圈也觉得,好像……是有一点过。
他红着脸挠挠头,小心翼翼给草筐、鱼篓放到墙角,然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向顾承宴背后的雪山。
然后次日,赛赫敕纳回来就带着满身的伤。
“……?!”顾承宴吓了一跳,一边过来帮他检查伤口,一边又去找药粉,“怎么伤成这样?!”
赛赫敕纳后背上添了许多爪痕,小腿和手臂外侧有许多细碎的擦伤,脸颊还青了一块儿。
“干什么去了你?”
赛赫敕纳嘿嘿一乐,“我和棕熊打了一架,还弄死两头雪山狼。嗯对,明天我再去揍秃鹫一顿!”
……秃鹫?
“我想过了,我要做个合格的狼王,”赛赫敕纳低头舔舔自己手背上的伤,“扩大领地、山中称王。”
顾承宴:“……”
这孩子吃错药了?
赛赫敕纳只敢偷偷盯着顾承宴看一小会儿,然后很快移开视线——
倒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而是怕看着看着又逼出一股邪火,那今天他这身伤就白受了。
顾承宴并不知道他这些心思,只是担心他的伤。
上好药后,看着才换回来没多久就快见底的小药瓶,他一时想起他们初遇那回:
掉入温汤里的赛赫敕纳也是裹走了他大半的绷带。
于是顾承宴伸手,微凉指尖在赛赫敕纳结实而饱满的胸膛上点了点,半开玩笑道:
“……总是浪费我药。”
赛赫敕纳一愣,继而耷拉下脑袋唔了一声,他也知道乌乌这些棕色、白色的粉粉很珍贵。
但——
再不给自己找点事做的话,他就要炸了。
不能狩猎,也不能打架,赛赫敕纳烦闷地抱住脑袋,他……这要怎么办?
又两三天后——
这日,顾承宴早晨被冷醒,摸摸身后却发现一向喜欢黏着他的小狼崽竟已起身。
他揉揉眼,在被子里搓了搓僵愣的双脚想坐起来,结果伸手就触到一手湿凉。
屋里烧着炕,若是水泼在床上很快就会被烤干,但那东西明显不是水,边沿干巴巴一片,中间摸上去还有些……湿黏?
一些少年时期的经历在顾承宴的记忆里复苏,他一下缩回手,微讪地在已经脏了的褥子上蹭了蹭。
这时天还没完全亮,屋内又没点灯,顾承宴找了一圈,才发现蹲在门口背对着他的赛赫敕纳。
少年的背影看上去低落透了,手臂抱在双膝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像墙角长出来的蘑菇。
哪个男人年少时没经历过这个,顾承宴忍不住笑,瞧这可怜劲儿的。
他喊了赛赫敕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