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为了营造惊悚效果,里面得了病的虫都呈现一种诡异的疯癫状态,吐着舌头歪着脑袋,眼球突出目光呆滞,口水乱飞。
恐怖到没有多少,就是怪恶心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攻击其他正常虫的方式就是啃脖子,一啃一个准,被啃到的虫就会被传染上同样的疾病,开始发疯。
在看到电影里的虫互相乱啃脖子的时候,俞静展沉默了。
亚菲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里没底,拿着光脑的手不知是该继续还是放下,小心翼翼地留意着雄虫的表情。
他发誓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选了个评分最高的恐怖电影,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
“你……”在看到第不知道多少次丧尸虫啃脖子的画面,俞静展终于忍不住了,“你该不会怀疑我是丧尸吧。”
没等亚菲特出声否认,他自己先入戏了:“好吧,其实我就是。”
想好怎么解释的亚菲特噎住:“……什么?”
俞静展偏头看他,勾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其实我是第一个得这个病的丧尸,现在已经传染给你了,等着发病吧。”
被纱布裹着的伤口微微发烫,彰显着它的存在感。亚菲特没忍住也露出一抹笑意:“是吗?”
“当然。”俞静展扬起下巴,手臂一挥,“你已经是我的第一个继承者了,跟着我去毁灭全世界吧!我啃左边的,你去啃右边的,一个都跑不掉。”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不知是哪里戳中了亚菲特的点,他被雄虫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逗乐,轻笑出声。
他一笑,俞静展也跟着笑:“当我的手下有这么开心?”
“嗯。”亚菲特收住笑声,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开心。”
意外地,在一起看电影的时间,漫长的夜晚变得短暂。
这部电影的时间有些长,多数画面是一些血肉模糊的混乱场景,本不该是一个作为睡前看的影片。好在俞静展和亚菲特都对这些场景免疫,不觉得难受,就是不断重复的撕咬剧情越看越乏味,到后期开始温情片段。
快到结尾的时候,亚菲特觉得录制的时常已经足够,转头想关掉手边随拍器的终端。
触碰到关机键的一刻,右肩倏地一沉。
原本要收回的手停顿,亚菲特转头看去。
坐在他右侧的俞静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眼,手臂还维持着看电影时抱臂的姿势,脑袋不受控制靠了过来,正巧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呼吸清浅,蹭在颈肩的发丝柔软,带着一股冰冰凉凉的湿润。
电影仍未演完,已经到了最高潮的决战情节,烘托气氛的嘶吼声有些刺耳。
担心会吵醒对方,亚菲特动作轻柔地收回放在随拍器终端的胳膊,将光脑的音量降至最低。
十几平米的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
眼前光屏上的画面还在继续,亚菲特却没了心思再看,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靠着的虫身上。
一时间,雄虫绵长的呼吸声与逐渐加快的心跳声混合交融,形成一道不太和谐的协奏曲,鼓动着他的耳膜。
他们之间有半掌的距离,导致俞静展脖子偏的角度有些大,看起来不太舒适。
亚菲特注意到了这点,用手腕轻轻撑着床铺,朝他坐近了些。
果然角度更合适后,俞静展的脑袋无意识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虽然认为盯着别的虫睡觉的脸看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亚菲特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几次勉强拉回到光屏上的视线,没过一分钟又回到了肩膀上的脑袋。
睡着的雄虫看起来很安静,甚至有些乖顺,叫他忍不住一直去盯着看。
自从拍卖会上第一次见到俞静展,无论是录节目还是休息时间的见面,对方始终都表现得精力充沛,对很多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欲。
很少见到他疲惫的样子。
他不觉得俞静展没有这种时候。
雄虫将负面的那一面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亚菲特抬起左手,伸向右肩上的脑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隔空摸了摸,克制地放下。
下午在驾驶室的时候,俞静展睡着时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还有,他说他曾经在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