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聚集起片刻杀意,却又逐渐收敛。
这是皇帝,她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宫中。
现在也不是他死的时候。
听到里间动静,在外间一直等着伺候的韶音冲了进来。
她看见皇后眼底的冷色和屈辱,看见皇帝仿若□□犯一般恶心的模样,她哪里还管得了什么。
她冲上去,将皇帝从皇后身边拉开。
却不想皇帝往后一倒,头重重磕在了矮榻的扶手上。
韶音呼吸一窒,身体微僵,看着闭上眼,身体放松的皇帝,又伸出食指,在他的鼻息下探了探。
片刻韶音转头对皇后说:“皇上晕过去了。”
皇后眼神一沉:“他是喝醉了,醉酒后睡沉了,哪里是晕过去了?”
韶音了然。
晕过去,这就说不清了,可若是醉酒睡沉过去,那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韶音立刻软了身体,看着晕过去的皇帝,只觉得一阵后怕。
她放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仍旧一错不错看着皇帝,就怕他突然醒过来。
正在此时,冰凉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旁边。
深夜的初冬,雪花簌簌落下,风声已然带着些凛冽。
房间里烛光大亮,炭火艳红,比门外暖和了许多。
矮榻上躺着昏昏不醒的皇帝,脚踏上跪着身着太监服的韶音,皇帝身边,皇后侧坐着,手指捏着韶音的下巴,让她抬头看向自己。
管芷贤指尖力度格外强势,眼底却带着浅淡笑意:“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要冲进来?”
她指尖摩挲韶音的下巴:“我揭穿了你的真实身份,你不该恨我的吗?”
韶音眼底映照着闪烁烛光,琉璃一般清透的双眸,比窗外雪花更脆弱。
她心里后怕还未消散,在皇后的强迫下,不得不仰起头,柔弱脖颈,尾音微微发颤:“奴才不恨皇后。”
皇后敛下笑意,沉着眼,指尖力度大了些:“为什么?”
韶音说:“我的身份是事实,是我与我的家人,导致了我如今的境地,与皇后娘娘没有关系。”
“皇后娘娘没有因此揭穿我,没有惩戒我,已经是娘娘心善,奴才为什么要恨娘娘。”
邵音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她真的不恨皇后。
只是,有些怕她罢了。
可如今,烛光摇曳,炭火温暖,就连空气,好似也被烘得暧。昧起来。
皇后摩挲韶音的指尖,也生出些许旖旎之色。
她说:“你就是这样引得皇上对你沉迷不拔的吗?”
韶音眼眸浸湿点点水光:“奴才什么都没做。”
她已经尽力躲着皇帝了。
却不想,原文中,原主费尽心思才惹了皇帝对她另眼相看,可她一直躲闪着,皇帝却好似死心塌地。
韶音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她只觉得是皇帝天生贱性,得不到的,他便越发贪婪。
皇后却低叹一声:“或许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做,才让人沉迷。”
韶音恍然不知皇后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