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生的指示下帮忙做些基本的递医疗用具的事。
全程,中也就像雕像似的一声不?吭。
每每看过去?都能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如蛰伏的狼,将我牢牢锁定。
我对他露出笑意,试图让他放松些。
虽然?没?什么表现?,但一定很疼吧。
医生缝线的手法快而迅速,纱布绕过中也的胸膛,缠在左肩上。
包扎完成后?,他夸赞道?:“小伙子,忍耐力不?错啊,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眉头?都不?皱的人。”
“日本人?”
他看向我,大概是听见之前我与?他的对话。
我点点头?。
中也站起来,捂住包扎好的左肩,对医生道?谢。
“谢谢。”
咬字清晰的中文传入耳中,我有些意外,除开说土味情话时诡异的大佐式发?音,比之前用中文说谢谢的时候发?音进步不?少。
医生笑了声,摆摆手说没?什么,给?中也开了些药,嘱咐养伤口期间的注意事项后?,转头?就去?给?其他伤者包扎了。
衬衫的袖子被剪得不?成样,中也只能讲将就穿上。
他麻利地扣上钮扣,一点也不?像是受伤的人。
我收好他的灰马甲和小西装外套,拍去?黑大衣沾上的尘土抖了抖。
“穿这个吧。”
我敞开外套,披在他肩上。
中也将手伸进袖子,将黑大衣穿好,遮住肩膀的伤。
我拿上医生开的药,瞥了眼外面。
一辆又一辆消防车和警车驶入,救护车分批停在不?远处,许多医生从车上下来。
中也牵着我快步走出去?,外面已经?有一部分受轻伤的人在等着。
“包扎好的伤患从这边走,我们会?送你们回去?!”
维护秩序的警察同志用喇叭在喊着。
顿时,我放下心来。
“中也,有警察送我们回去?,太好了。”
“你住哪里??”
我问他。
中也轻轻捏了下我的掌心,轻声道?:“今晚可以去?你家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此时此刻,我不?在意了。
“可以。”
我只是庆幸,有人陪着今晚大概不?会?做噩梦吧。
坐上警察安排的大巴车,我看向窗外的风景,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死亡时的样子。
如果我和中也躲闪的速度慢了,是不?是也会?变成那样?
但是那个女人并没?有被砸到,明明离得那么近。
只有他,偏偏是他死了。
报应吗?
这报应未免也太过惨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