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些事,她不是从未疑心过的。因为长福待她总有着无缘无故的敌意,说话夹枪带棒,像是她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姜馥莹深吸口气,将房契折好,开门,与那人一道去了祁长渊处。
门甫一推开,苦涩的药气便传进了鼻腔。便是姜馥莹这种闻惯了苦味的,也觉得有些难忍。
“你来了,”祁长渊回首,有大夫为他把脉,“他们说你在沐浴,过了这样久,我怕你晕在里面。”
姜馥莹声音有些干涩,上前几步,看着他的伤处。
“换过药了?”
祁长渊睨了大夫一眼,不动声色:“勉强处理了下。这些大老爷们俱都没轻没重,还是难受。”
那大夫抬头,又被身后祁长渊的亲卫轻轻一按,了然应声:“是,是。”
姜馥莹皱着眉头,“大夫,他现在可还好?”
“实话说,不太乐观。”
那大夫摇头:“世子伤重多回,又奔波受寒,身子已经伤透了。这回若不好好养伤,日后定是要受苦的。”
这都在姜馥莹的预想范围内,她自己会把脉,知道祁长渊脉象不乐观。但是真亲耳听到人这样说,还是有些黯然。
她抬眸,动了动唇,最终只是道:“……你好好养伤吧。”
当时的包裹随马一同丢了,他们走了许久,趁着天还未黑感到了一小镇。骆家村是不能回了,两人先买了些吃食果腹,又稍作修整,租了马车回到雁城。
这样来回折腾着,竟还多了几分共患难的意味在。
此处是黑骑卫在雁城的据点。
祁长渊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倏然抬眸,直直地看向她:“你要去哪?”
“……回去。”
姜馥莹坦诚道:“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那样多的人追杀,也是你护着我。”
她轻轻将房契放在小桌上:“我的命是你救的,算是我欠你。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再拿你的东西了。”
“这房契,原本就该是你的。”
祁长渊眸色复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阿爹阿娘,便是住在这里的,对不对?”
姜馥莹默然点头,神情有些低落。
“嗯。”
人多起来,叫卖吆喝声不绝。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最利于自己的方式,让他极好地混淆了那人的视线,但也极大加重了他凝神分辨脚步声的压力。
周遭声音烦嚣,在笑闹人声、熙攘脚步声中辨别出那一人的脚步,常渊步伐越来越快,额角出了细汗,就在一息之间,忽地捉住了那人的漏洞,脚步一拐,转过街角。
短暂甩掉了人,保险起见,他又凭着记忆多绕了几圈。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人盯上。听着气息,还像是习武之人,且武功不低。
常渊自来行事谨慎,不知对方底细之前,他并不打算正面相对。
直到夜色将至,他才带着满手的珠花回了万和堂。
孙叔老远瞧见他,亲眼见着他回来才放心:“这么晚了才回来,怎么年纪不小心还飞得远?你要这样,我可不敢将阿莹交给你。”
“出去买了些东西。”
常渊抬手,“不熟悉这里,绕了些路。”
孙叔瞧见他手中小娘子的玩意儿,面色稍缓。
“既是为了阿莹,那还好……”他干巴巴咳几声,拍着常渊的肩膀,“饭菜都凉了,我叫人给你热热送来。”
常渊有心想问孙叔近来可有注意到什么人,但听孙叔这般边拍肩,边乐乐呵呵道:“明日便好了,现在乱跑,明日娶了新妇回家,有的是人收拾你。”
听得此事,常渊神色柔和几分,冷厉的眉眼带上了几分柔软。
“是。”
他应声,丝毫没有被管的不满。
“知道对媳妇儿好就好,有这个心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