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慎的眼睛眯了起来,她吃的倒是香啊……
“撤了吧。”
阮阮吃的正香,本想再添半碗饭的,忽然听见祁慎这样说,便想开口,谁知见祁慎又是一脸的阴晴不定,哪里还敢开口,碗筷都被收走,肚内却还没饱。
祁慎转身上了床,阮阮有些手足无措,正犹豫间。
“熄灯。”
阮阮十分听话,赶忙去吹熄了灯,然后走到床边,准备歇息。
“你离我远些,去榻上睡。”男人的声音冷漠平静,在漆黑的夜里听着,还带着点厌弃之意。
阮阮抽了抽鼻子,乖乖应了一声,便委委屈屈去到了窗边的小榻上。
这小榻本是平日小憩用的,下面虽然铺着褥子,却不够松软,倒也有一床薄被,不过这样的天气盖着,还是有些凉的。
阮阮慢吞吞躺到了榻上,又用薄被裹住自己的身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阮阮睡得快,床上的祁慎却迟迟无法入睡,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忆阮阮那个略带欣慰的笑。
他掉进水里要死的时候,她欣慰的笑?
祁慎自己都未意识到,床沿已快被他捏碎了。
“冷……”
小小的一声呓语,在这静谧的夜里却格外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
起身下床,他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一头墨发如瀑,在这样的夜色里,看着像来自地狱专门吃人的鬼神。
他站在小榻边,低头看着双眉颦起的少女,肌肤如雪,樱唇似血,一头墨发铺满了枕头,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娇的可怜,媚的入骨。
因为冷,她蜷缩着身子,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极温驯可爱。
但她开心划船走的时候一点都不可爱!
祁慎闭了闭眼,终于还是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
下次,千万不要选错了。
第33章
阮阮醒来时,已是晌午,人在床上。
昨夜里她睡的极不安稳,做了好多个梦,其中一个梦是她终于摆脱了祁慎,她在空旷的山野间疯狂地跑,紧张又快乐。
她的头有些疼,身上也发烫,绿岫已熬好了药端过来,黑漆漆的一碗药,看着就很苦。
偏偏绿岫还说:侯爷离开时特意吩咐了,让大夫用最苦的药,苦是药才有效用,也能让姑娘知道药是不好吃的。
这分明就是特意折磨她。
咬牙吃了药,阮阮的头依旧昏昏沉沉的,这一觉又睡到了天黑。
醒来时看见祁慎坐在桌边看书,依旧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阮阮有些怕,便闭着眼装睡,躲过一时是一时。
过了许久,祁慎既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阮阮却终于躺不住了,她本就病着,浑身疼痛难忍,口里又渴,终是熬不住坐起身来。
她脚步虚浮走到桌前,声音小小的:“侯爷。”
祁慎没应声,阮阮拿了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因手上无力洒了一些出来。
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拿起水杯,颤颤地喝尽了一杯水,胸口的灼热之感终于稍解,但憋闷之感丝毫未减。
她剧烈喘息了两声,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屋子都在旋转。
眼看就要摔倒,祁慎终于伸手接住了她。
她呼吸沉重急促,脸上有着病态的嫣红,小小的一个姑娘,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即便她昨夜对他见死不救,也让他心软了。
将这个小人儿抱回床上,祁慎端了药来,淡淡道:“张嘴喝药。”
阮阮皱着眉,将脸埋在枕头里,不肯张嘴。
“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