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样便怎样?
当阮阮是傻子吗……
他走到阮阮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阮阮,伸出那只冰冷的手,“现在起来,吃药。”
阮阮直直看着祁慎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压倒祁慎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了下来。
他蹲身抬起阮阮的下巴,双目赤红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知你生气,但分明是你两次弃我不顾,我只不过是想吓吓你罢了,你别这样看我!”
少女眼中的不屑厌恶让祁慎无法忍受,他捂住阮阮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别这样看我。”
阮阮的身体却渐渐软了下去,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祁慎将她抱回床上,重新拿了解药喂她吃下去,过了一会儿,阮阮的脸色才好了些。
祁慎摸了摸洁白玉颈上青紫的痕迹,眸色蓦的一沉,她……那时应该很疼吧。
不一会儿,找的大夫来了,看过之后,只说是嗓子受了伤,加上惊惧过度,所以暂时说不了话,又开了些安神的药,让好生将养着,千万不能再受惊吓了。
药熬好送过来时,阮阮还昏睡着,祁慎扶着她的头,将整碗药都灌了下去。
夜深了,祁慎便上床将阮阮抱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背心安抚。
听着她清浅的呼吸,看着她紧蹙的眉,祁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好像真的吓到了阮阮了。
年前他暗中离开京城去滕州时,明明他的阮儿还满心满眼都是他!为什么短短半月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相处时她不再像以往那样放松,也不会把情绪放在脸上,而是小心翼翼,怯怯的。
她在惧怕他。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有了永定河上的第一次试探,有了城外刺杀的第二次试探。
结果两次试探,她都弃他不顾,她竟然想逃!
把她送到司马廷手里,因为那是他的一步棋。
更因为他想让她看看这险恶的世道,外面并不如她想象中的美好,这样她就会老实地待在他的身边,在他羽翼的庇护之下安心生活。
但如今阮阮眼底的恐惧和厌恶,她身上刺眼的伤,让祁慎真的后悔了,他不该这样吓她的。
不管她怎样厌弃自己,他都不该这样吓她!
怀里少女身子猛地一抖,惊醒过来,她仿佛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只是拼命挣扎,再次蜷缩到了角落里,满眼惊恐厌恶地看着祁慎。
安神药好像也不管用了。
祁慎不管她眼中的惊恐和厌恶,伸手将她拉了回来,阮阮却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拼命想要逃离祁慎的触碰,根本不管这样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阮儿,是我错了。”祁慎将阮阮牢牢按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轻声细语,“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怀里的少女发出“啊啊啊”的痛苦哀鸣,根本不管祁慎说什么,只是拼命挣扎着。
“以后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只是永远别想让我放你走。”祁慎将发怒小老虎一般的少女死死按在怀里,神色黯然。
阮阮的手脚都被牢牢固定住,整个人完全被祁慎压制着,但她心底的怒火绝望无处发泄,马上就要烧死她,她像是疯了一般一口咬住祁慎的脖子。
男人的身体僵了片刻,便放松下来,他有些落寞,却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似是感觉不到疼,“慢一点,别着急。”
洁白的贝齿狠狠咬住了皮肉,阮阮的嘴里都是铁锈的味道,和着脸上的泪水,腥咸难忍。
“阮儿不急,咬累了,歇一会儿再咬。”祁慎能感觉到阮阮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便止不住哄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让阮儿咬个够。”
过了好久,阮阮终于缓缓松了口。
她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眼泪,每一滴都落在祁慎的心里,让他悔不当初。
阮阮抬眼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肩膀很宽,肌肉匀称结实,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颈肩之处血肉模糊,殷红的液体缓缓流动,染红了衣服。
他其实生得很好看,上一世阮阮极爱他的长相,只不过过分阴郁了,让人不敢靠近。
但上一世的阮阮是不怕的,她常常伏在他的膝上,娇娇怯怯地看他。
明明是一点都没有改变的模样,为什么如今阮阮再看,只觉得可怕。
他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带着要将一切吞噬的野心,把阮阮也拉进了地狱里。
祁慎伸手擦干了阮阮脸上的泪,把自己的手臂伸到阮阮唇边,柔声哄道:“想咬就咬吧,只是不要伤到自己。”
少女皱眉看着他,满脸厌弃嫌恶,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