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承彦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点了点头:“我只是来看一眼,无事我便回去了。”
季悯行叹了口气:“随我来吧。”
车帘掀开,蜷缩在车角的少女吓得浑身一颤,然后郑承彦只觉眼睛一痛,他看见了阮阮脖子上青紫的痕迹。
勉强定了定神,他轻声安抚道:“没事了,进去之后问你什么就答什么,悯行不会为难你的。”
少女紧紧抱着怀里的猫,满脸惶恐地点了点头。
阮阮没被关进大牢里,而是被安置在一间四面无窗的小房间里,门外还有人守着。
季悯行给她倒了一杯水:“喝点水,我有话要问你。”
阮阮紧紧抱着威猛大人,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小心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热茶,茶水滑过嗓子,火辣辣的疼。
“说吧,江榕。”
第38章
“说吧,江榕。”
又是江榕,她明明不是江榕啊。
阮阮摇了摇头,想说话,却依旧只能发出沙哑的“啊啊”声,一时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季悯行皱眉,应该是伤到了嗓子。
不多时找了大夫来,这冯大夫本是常来刑部给人看伤的,医术不错,搭着脉脸色越发难看。
“可是有些严重?”季悯行问。
许久,冯大夫摇了摇头,收起了脉枕,拉着季悯行:“小季大人过来说。”
等离阮阮远了些,冯大夫才开口道:“这姑娘的问题不止在嗓子。”
季悯行有些奇怪:“不止在嗓子?”
“她之所以说不出话,一来是因为惊惧过度,再则是被伤到了嗓子,这倒也不打紧,吃两副药调理调理,兴许就好了。”冯大夫眉头紧锁,转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桌前的小姑娘,眼中有些许怜悯之色,“这姑娘身上还中毒了。”
“中毒?”季悯行惊讶。
冯大夫点点头:“我观她的脉,猜想她已中毒有些时候了,若她如今十七八岁,这毒便已中了十年以上,我就是个普通大夫,并不会解毒,但她这毒又有些奇怪,是要每月定时服用解药的,否则不知能不能挨得过去呀!”
也不知是谁这样的狠,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也忍心下毒。
季悯行也转头看了看阮阮,她如今才十七八岁,中毒却已经十年以上,这十几年她到底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呢。
若她真是云梦州江家的那个女儿,本应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江家连辟寒犀这样的宝贝都能给她寻来,对她该是怎样的娇惯。
可她却被从小教习歌舞,又被送进了清阴阁里跳舞卖艺,这应该是十年囚笼一般的日子吧。
“劳烦先生先给开些治嗓子的药。”
大夫离开后,季悯行拿了纸笔放在阮阮面前,又坐在阮阮的对面。
“我问,你如实回答即可。”
阮阮点了点头,双眼微微有些红肿。
“你是不是云梦州江家的女儿江榕。”
阮阮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在纸上写:我不是江榕。
季悯行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会在清阴阁?”
虽然阮阮现在还在惊恐惶惑之中,但其实稍稍一想就知,这些事恐怕都是祁慎安排的,他怎么可能那样轻易放自己走。
既然如此,她也不会为祁慎遮掩什么。
她提笔写:祁慎把我放在清阴阁。
季悯行点了点头,虽然白阮阮不承认自己是江榕,但他已有七八成的确定。
他仔细观瞧阮阮的神色,见她目光澄澈并不回避,于是缓声问道:“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阮阮的一张小脸垮了下来,她似有些委屈,提笔在纸上写:知道,祁慎给我吃的忘忧,每月十五要吃解药。
季悯行眸色暗了暗,又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