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祁慎说可能会变成小瘸子,并不是骗她的。
伤口早已不疼了,伤口也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但是她瘸了。
不知不觉枕头湿了,阮阮蜷缩成一小团,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抽泣声断断续续,压抑又委屈。
【瘸了也没什么嘛……说不定祁慎觉得你不能赚银子,就把你放走了呢。】威猛大人试着开解。
阮阮并没有被安慰到,她的鼻音有些重:【瘸了好难看的……】
威猛大人挠了挠头:【难看有什么,我还是只猫呢,我因为自己难看哭过吗?】
【因为你本来就是一只猫……】阮阮哭得有些厉害。
沉默许久,威猛大人才淡淡道:【我说过我不是猫。】
肥硕的狸花猫从栏杆上一跃而起,沿着光滑的琉璃瓦到了屋脊处,它抬头看着月亮,声音平静:【我真的不是猫。】
阮阮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上了床,阮阮不想说话,便把自己缩进床里面。
“怎么了?”祁慎微冷的气息喷在阮阮的后颈,她却把头缩得更紧了一些。
眼看着阮阮要把自己闷死的样子,祁慎只得把她从厚厚的锦被中挖了出来。
阮阮的小脸被捂得通红,眼角脸上都是泪痕,一看就知哭了很久,样子极伤心。
“阮儿,说话。”
阮阮睁开肿得桃子一般的眼睛,闷闷道:“阮阮变成小瘸子了……”
祁慎一愣,随即竟然扭头笑了出来。
阮阮本已伤心的不得了,又见祁慎嘲笑自己,当下哭得越发伤心,她把小脸埋在枕头上,伤心又绝望。
祁慎拍了拍她的后背,强压下想要弯起的嘴角,安抚道:“不碍事的……”
阮阮却不等他说完,气鼓鼓地往床榻里面挪了挪,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可怜的倔强:“侯爷把阮阮送走吧,阮阮的腿瘸了,以后跳不了舞,留在清阴阁也是吃白饭。”
等了许久,阮阮也没听见祁慎说话。
她转头偷偷去瞧,却见男人以手支额,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不过是腿瘸了而已,阮阮不是还能弹曲儿,还会唱歌儿吗。”
阮阮心中骂了句“王八蛋”,声音委屈:“阮阮瘸了,唱曲儿也没人听了,侯爷还是早些把我送走,免得耽误了楼里的生意。”
见眼前的少女这副伤心模样,祁慎便也不再逗弄她,他轻轻摸了摸阮阮的脸,淡淡道:“你只不过是受伤导致筋脉受阻,又加上养伤这段时间血瘀阻滞,所以才有些跛脚,让易琼给你用银针通穴,再辅以药浴,用不了多久便能好的。”
听了这话,阮阮不禁心中一松,但想到又要被易琼扎,还是有些害怕。
看出阮阮的心思,祁慎摸了摸她的头发,极认真道:“你若怕疼,不让易琼施针也可以,只不过恢复的时间便要久一些,许是半年,许是两三年,再有不好,可能也就是瘸一辈子罢了,小阮儿若真是怕疼,便不扎了。”
阮阮咬了咬牙,手指死死拽着被角,嘴张了张,似想说什么,却半晌没说出来。
祁慎又道:“瘸了便瘸了,养在楼里也不差你这一口饭吃。”
“阮阮要快点治好腿……”阮阮声音坚定,“好多为侯爷赚银子。”
祁慎眼睛眯了眯。
许久。
【来自祁慎的怨气一千斛】
阮阮有些委屈,她无辜地看着祁慎,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他不高兴。
祁慎的眼底没有笑意,他轻轻挑起阮阮的下巴,仔细看着阮阮那张极娇极媚的脸。
“小阮儿越来越会气人了。”
“阮阮没气侯爷……”阮阮委屈可怜。
“明日便让易琼来,”祁慎俯身贴在阮阮耳边,声音极温柔,“多给小阮儿扎几针,也能好得快些。”
想起被扎时的疼,阮阮不禁瑟缩了一下,祁慎不再逗弄她:“每日只针一盏茶的时间,不用怕的。”
阮阮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本来极美的双眼也红肿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