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今年经济不好,什么都做的不起劲,就房地产跟海盗来钱快,源源不断的根本不用愁,在海里都不叫雁过拔毛了,简直是玩命的,有个中?国船员给杀了,最后还勒索了一百多万美金,把剩下的人赎回,这些海盗也是看人下菜,遇见日本的船,要的更?多。”
“像是这艘船我知道一清二楚,就是从我们码头?上出去?的,上非洲的,给人登夹板上去?了,后面我们分析说是因为这个夹板离海面太近了,制高点不行,都说海事一家亲,现在还没有形成这种局面,所以说为什么船员工资高,原因就在这里。”
熠熠对政策把握的比较清晰,“之前我看下文?了,海事部门是水上唯一执法?部门,跟我们一样是垂直管理的执法?部门,现在临近奥运会,什么东西都得往下压压,次贷危机剧烈震荡,国内股市跟着?起起落落,实?体经济也受影响,所以现在你发现新闻讲的都是拉动内需,搞好统筹,优化经济结构,其?实?就是优化出口商品结构,让国际市场波动的影响降低到最低,让我们的弹性越来越大,说白了就这样一个目的。”
弹性大,一个西瓜撞来的时候,你表面看没变化,一个陨石装过来的时候,你也不能有太大变化,这就是回弹力。
飒飒听得眼睛一亮,兴致一下高很多,“你说这句话很好,其?实?国内经济搞好了,优化结构均衡发展,回弹力就有了,应对各种各样的危机,所以讲的是危机也是机遇,大家都低迷的时候,你稳得住那全世?界的眼光跟投资都会涌入,所以很多现在大的国际投资都很看好我们中?国市场,这是融资的好机会。”
政策上的三言两语,枯燥平铺直叙的入眼,解读出来就像是层层叠叠的山峦一样,听起来是口号,做起来不知道下多少功夫。
他码头?生意?不好坐,工人是他的,尽可能的他要转型,把人招录到机场里面去?,在时代的洪流中?,港口集团国企财力雄厚,飒飒也是要退出码头?市场的。
私人码头?的时代已经落幕了,国有化运营统筹,才是最好的发展,“我们曾经是最先开放的一批码头?,但?是现在你看上面比不过天津港,下面比不过南通。”
现在国内就是防止经济从偏快转向过热,奥运年脚步放缓反而是一件好事,飒飒心里吐口气,“港口集团筹备成立,之后我们就是下面的二级公司。”
“那你身价倍增了,国企的二级老?总也是好的,拿的都是年薪。”熠熠笑着?安慰他,“以后就对您一个要求,外包给您的劳务公司,希望您继续发扬法?治传统,对所有工人提供最基础的保障,我不想在法?院遇见你跟工人打官司。”
飒飒就笑了笑,“行。”
码头?工人最容易出事,工伤离职都会有,很多工人甚至会因为待遇问题起诉,或者解雇被?起诉,这一点飒飒常年是做的最好的。
奥运开幕之前,飒飒的码头?时代落幕,恰逢国企改革三十周年。
根据奥运年统计,那一年的国企激流勇进,从上海下发国企改革意?见为序端,拉开了大企业大集团的强盛时代,资产总额,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实?现三十年空前占比最高。
国企央企、私企与民企百花齐放,涌现出许许多多的排头?兵,在国际上鱼跨国公司抢占市场份额,股份制改革已经占据主流,飒飒在国企优厚的政策之下,能上能下,码头?劳务集体改制,成为港口的一份子,共同打造国企“巨星”。
而冯飒飒在国企改革洪流中?,并不逊色,国际航空货运的优势在种种因素影响之下,优势凸现,在远洋运输低迷,海盗盛行,海洋交通事故频发的状况下,冯飒飒开启了国际航空货运的艰苦奋斗期。
熠熠在竞争上岗中?脱颖而出,职位往上一提,从稽查调动至总机关,免职任职前后脚下发,履新分管大数据风控条线业务,上半年港城企业财报信息,入库税额破百亿。
从入职到现在,十年磨剑,才到了现在的位置。
她的不易跟艰辛,其?间酸甜苦辣,大概只有自己明白。
前人事科科长第一轮民主投票惜败,第二轮自主答辩里面,彻底落败,另一个竞争上岗的通天,被?匿名信举报,单位内部举报外面没有消息,但?是要这一次提拔,绝对不会带污点上任提拔。
熠熠始终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她的人生事业看履历是那样的顺利跟光鲜。
公示结束那天,她自己就回家跟飒飒哭一场,到家门口看见飒飒眼泪就下来了,“这些年,也不是很容易。”
“但?很幸运,是不是?”
飒飒就抱抱她,其?实?她到一个正?科的位置,不比他轻松一点儿。
“你看看,送你的。”飒飒掏出来票,“你还要年假吧,休了吧别?要钱了,咱们上北京去?,带着?金珠一起去?,奥运盛世?,咱们也去?感受感受盛世?繁华去?。”
“还有你不是愿意?去?看看故宫长城的,咱们顺便也去?看看。”
熠熠眼泪都下来了,一下就笑了,觉得什么感性的东西都没有了,她在车库里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感觉就特别?伤感,就突然地情绪敏感。
飒飒都知道,“下次别?在车库里面了,黑黢黢的封闭,有什么话家里开跟我说,我是你坚强的后盾,你这以后准处级干部等着?你呢,现在就激动成这样,那以后不得放鞭炮了。”
安慰人的话很无力,但?是人家愿意?说。
这一家子,看着?是高歌猛进的,等家里人都知道了,就光觉得这日子怎么过这样好的,风生水起的。
弊端初现
三女上街买点玉米,都是包着绿色的玉米叶子,她拿回家把前面一截儿剁了,还嫩嫩的没有长成,空着一截儿?带穗子的,刀在厨房案板上嘟嘟的声音。
“都给煮了,今天星期天,说不准都有空回来,都可爱吃玉米了,小时候我都给用筷子穿好,一人一个?,多了没有。”三女放晴清水里面洗洗,正看着王守香从门口往家里来,“你坐着别动,我这就?收拾好了。”
说完用手把地上的玉米叶子拢了拢,连皮带穗子给扔垃圾桶里面去了。
王守香穿着蓝白花的夏凉褂,年纪大了爱穿的宽松一点,下面是黑色的尼龙裤子,到小腿儿?就?没了,手里拽着一把大蒲扇,“我刚用布锁边,不然刺挠扎手,之?前开?线了。”
用的是白边儿?,布也不是好布头?子,就?熠熠单位出葬礼,人家给一块白布,叫擦鞋布,还给俩碗一个?筷子,这些年她攒了两大箱子,上天都给拿家里来了,这么多碗筷正好给家里都换新的了。
她在这边就?发现了,做饭没人家好吃,熠明?给接了来,就?在这边住下了,房屋就?睡熠熠跟熠月以前的屋头?,俩姐妹也不来家里住。
“我给你烧火吧,菜拿来我给你摘摘,你忙你的去。”
三女也不客气,扁豆都洗好了,早上起来摘得,刀斜着给切成丝儿?,嫩的出绿色的汁,脆生生的一刀连着一刀,一会儿?就?是一碟子。
墙上挂着塑料袋里面有干辣椒,三女捏碎了两个?放在上头?,“扁豆丝放点辣椒好吃,我上外?头?再拽头?蒜,怪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