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吭声,但聂囚也不在意,主动沿着通往下方的台阶而去,乔栾和虞长林对视一眼,两人位于异能者的中间不紧不慢地跟着前方的人。进入了洞内,走在台阶,却有种如履平地之感,也不知道沿着这没有尽头的台阶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出了一滴很清亮的水珠落地声,紧接着聂囚道:“我们到了。”
聂囚的身后站着游牧人的老大黑巢以及神明信徒詹少宁。
乔栾凭借着人与人站位间的缝隙窥探到了被人群堵住的前方,竟然是一道门。但诡异的是,这扇门的具体大小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无法露出全部身影,于是聂囚便喊了一位异能者的名字,那异能者民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伸出了手,火苗从他的指尖一路跌落到地面的每个角落,但在异能者的控制下却完全没有蔓延开来的意思,只照亮了这扇大门。
“这——”
猴子站在乔栾身侧,发出惊叹。
一扇没有顶的漆黑石门就此坐落在所有人的正前方,火苗缭绕之下印出了石门上绘着的怪异花纹。看到这些花纹的瞬间,乔栾的脑海中冒出了司正的模样,这位神使的脸上、手臂肌肤都是类似的纹路。
“这门要怎么开?不会还要死几个人吧?”人群中突兀地冒出一句略带嘲讽的话来,聂囚闻言却并未生气,而是道,“根据记载,这座藏于地下的神明遗迹本体其实是一座神庙,想要打开神庙的大门再简单不过……只要各位对神明足够虔诚就可以。”
虞长林:“……”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傻逼蠢话?
什么叫神明足够虔诚就可以?他倒是想虔诚,但他连这神庙里供奉的是哪位神明都不知道。
虞长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下一秒一股剧痛从心脏中蔓延开来,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浑身一僵,他猛地抬头看去,竟是看到所有的异能者都在瞬间变得脸色煞白,其中有人猝然倒地,捂着心口的位置,浑身抽搐,仅仅几秒钟时间便身体僵硬,没了动静。
握草?
不等虞长林从这怪异现象中回过神来,便察觉到心头的疼痛更加剧烈了,他三两下拽下了衣服,见心口一点红点,心头的鲜血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突破表层的皮肤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啪嗒一下黏在了石门的花纹缝隙中。
虞长林:“?!”
发生了什么?
他扭头去看乔栾和猴子,见两人此刻的模样与他大差不差。甚至于不止他们二人,就连游牧人的成员都是如此情况。从每个人心口蔓延而出的鲜血覆盖了大部分的缝隙,却始终没有将整扇门都填满。见到这一幕,黑巢和聂囚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怎么会——
最初他们游牧人成员单独下来时,总共才十个人。从这十个人心口剜出的血填补到缝隙中,也是如此位置就好似溪流停下了流淌,不动了。他们以为是血液数量太少,甚至牺牲了一个成员,将他身上所有的血都填补上去,但依旧没用。
于是,他们猜测要彻底填满这些诡异的花纹路径和血的量没有关系,或许问题出现在人数上。
但如今多了四十几个人,怎么还停留在原先的位置?
就在黑巢迟疑着是否需要再多杀几人尝试开门时,地面开始发出可怕的震动,一道又一道古怪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的呓语开始在每个异能者的耳边响起。乔栾的耳边同样,声音穿透他的脑海,漆黑深邃的眼眸深处开始浮起暗淡的星光,数十秒之后,坐落在他眼瞳中的石门开始沿着纹路一点点破碎,轰然一声炸开以后,三条不见尽头的宽敞通道骤然出现。
“门开了!”黑巢的眼中迸发出惊喜,随后扭头看向身侧戴着面具的詹少宁,“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詹少宁:“选一条路,前往神庙正中央。”
“那我们该选哪一条?”
“不知道。”詹少宁给出了个令黑巢表情都有些狰狞的回答。
几分钟的思考时间之后,黑巢决定将整个队伍兵分三路,聂囚带一队,他和詹少宁带一队,另外一个游牧人组织的成员带一队。
虞长林本来要跟着聂囚走,但脚步刚动就被乔栾拽了一下。
“走这边。”乔栾抬起下巴指向黑巢和詹少宁,虞长林顿了一秒立刻往他身边一站,心道也是,虽然黑巢本人只是个普通人,但詹少宁却是个神明信徒,若是遇到特殊情况,这位信徒指不定能保他们一条命呢。
但两人的想法美好,其他人也这么想。这也就导致詹少宁身后的人数颇多,三个队伍的人数分布并不均匀。
聂囚看到这一幕,眸光暗了暗,旋即主动起身点了几个人跟着自己,恰好,点到了乔栾、虞长林以及猴子。
虞长林:“……淦。”
猴子也满脸怨气,但碍于聂囚望过来时阴骘的眼神,愣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唯独乔栾表情平静地拍拍两人的肩膀,适应良好:“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相信那位神明信徒的能力,倒不如将希望寄托于运气。”
虞长林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运气好?”
乔栾眨了下眼睛。
实不相瞒,就在刚刚,他拿出了[命运骰子]扔了一圈,但呈现在最上方的却是黑色的厄运一面。这足以证明他们跟随聂囚前往的那条道并不安全。但没办法,他俩既然不想暴露身份,便只能硬着头皮随聂囚一同往前。
他心态良好地安抚虞长林:“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运气不好,也不一定会有事。”
虞长林:“……你这话我是一点都不敢信。”
但诚如乔栾所想,他们没有办法拒绝。虞长林吐槽完毕以后只能假装冷静地跟在聂囚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