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入了门派后,她甚少能找到机会与谢知予说上几句话,万万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能在自己家中见到他。
江浸月想走近些同他说话,可月娘却硬生生将她拦在了身后,不准她向前一步。
“小姐,别过去。方才你手上那只蝎子是他故意扔下来的。”
月娘说这话时上下打量着谢知予,目光落在他眉心那一点朱砂上,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她几乎在脑中搜寻了个遍也没想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
不知为何,这种熟悉感让她非常不舒服,心里也惴惴不安。
谢知予平视着月娘,摊开双手,十分坦荡地任她打量。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来确认一些事情而已。”
江浸月闻言面露欣喜,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谢知予面对面说话,无视了月娘的劝告,推开她的手往窗边走去。
“你是来找我的吗?我——”
话未说完,一把匕首从她的嘴角擦着脸颊而过,划出了一道长而深的血痕。
江浸月瞪大眼睛,最后一个字陡然变了音调,转成尖锐的惨叫。
谢知予摇头轻叹一声,口吻含着一丝做作的无奈,笑盈盈地望着她。
“没人教过你在别人向你问话之前要保持安静吗?下次注意。”
谢知予扔匕首的速度太快,猝不及防,月娘来不及阻止。
她将血流如注的江浸月揽在怀里,匆忙为她止血,同时朝着院中大喊。
“来人,快来人,把这个擅闯民宅的人给我抓起来!”
值夜的弟子听见动静,纷纷提剑赶了过来,摆出阵形,将谢知予围在中央。
“快把他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谢知予站在包围圈中间,目光不紧不慢地从弟子脸上一一扫过,饶有趣味地抬了下眉,忽然轻笑起来。
“这下可真是有点麻烦了。”
嘴上说着麻烦,语气却是极为平静的。
他侧身避开凌空劈下的一剑,慢悠悠地抽出离恨,若是姜屿在场,大概会惊讶他原来也会用离恨打架。
谢知予嘴角噙着一丝散漫的笑,丝毫没有以一对群的紧迫感。
与木剑不同,离恨剑刃锋利,无需借助剑气,谢知予偏又专挑要害下手,几个回合下来,这群弟子或多或少都受了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似乎将这当成了一场游戏,就像在逗猫一样,刻意控制自己下手的轻重,让这些弟子受了伤又不至于倒下,还能继续给他当沙包。
月娘在屋里看着院中的情形,眉头直皱。
“你们这群废物到底在干什么,连他一个人也打不过!”
谢知予玩得太过上头,经她这一嗓子提醒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正事。
他微笑着轻轻挑起眉梢,难得好心,开口问了一句。
“时候不早了,有人要回家睡觉吗?”
问题的内容听上去很正常,但在这个时候问出来就显得过于突兀,不合时宜。
弟子们面面相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互相使了个眼神,又一齐朝他发起攻势。
“师姐常说要我做个好人,我可是给过你们机会了。”
谢知予轻声叹息,语带无奈,听起来就像是真的在为他们感到惋惜一般。
只是下一秒,手中的剑却又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一名弟子的心脏。
“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所以送你们上路时下手会快些,只捅一剑。”
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谢知予抬起手随意擦开,顺手向上撩起额前挡住视线的碎发,短促地笑了一下。
“不过要是有人想逃跑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嚣张的话语和散漫的态度激怒了剩余的弟子,他们握着手里的剑,义愤填膺,不再顾虑,群起攻之,誓要为同伴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