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漠秉持“兵不厌诈”的道理,不认账:“你怎么确定是我扔的?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只凭着他得罪过我。他得罪过的人多了去。别翻这么早年的旧账。不如说,你想洗牌,是不是想动什么手?脚。”
商景明笑笑:“怎么可能。我是什么品性,你不知道?”
苏漠:“以前知道,现在可真说不清。”人都会变,太子与他曾认识的太子,一样有了变化。
苏千轶长?呼一口气,把叶子牌收拢:“成了,我来洗。”
如此?一来,谁也没话可说,全?凭运气。
她不知道怎么洗牌,随意给牌抽着换着位置。左右发牌的人也是她,问题不大。她在每个?人位置处都放了一张牌,将余下摆在一旁。
迎春落座,翻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打开:“不大。”
花阁送酒的人很快,另外两人尚没翻牌,门口,一个?纤细掐着嗓音的人轻喊:“送酒来咯。”语气比宫中公公都像公公。
声音里带着一丝熟悉。
商景明拿起了牌,倏忽想起在哪里听?到的声音。这分明是崔大人的声音。商景明失笑。堂堂崔大人,不可能在这里做活,只可能是认出了尔东。
他开口:“尔东,进来。”
酒送进来,尔东跟着一起进门:“是。”
苏千轶面无表情看着进门的崔大人,不明白这位容貌惊人的探花郎,如何能做到全?然不在意他的脸,抹了大量的黄粉,在唇上擦了不知哪里搞来的白色粉。
花阁的人各个?自诩格调,连端茶送水的人都不带丑的。丑人不会在前头做事,只会在后头干杂活。崔大人将自己折腾那么显眼,实在好笑。
苏小侯爷常年会查军中细作,自然也认得出这等拙劣装扮。
迎春身为花阁的人,当然知道花阁没这么一个?人。他又?知道崔仲仁的长?相,知道人今天到了花阁,一眼便认出。
崔仲仁一进门,被所有人识破。唯有他自己□□相信着自己的“易容换装技术”,将酒放到桌上,继续掐着嗓子:“烧白,请慢用。”
说完这话,他也不管头上的脑袋是不是能保持长?久居在原处,相当阴阳怪气:“各位贵人算起来都真是了不得的人,这么晚了,还让女?眷陪同。”
放苏小姐回家休息睡觉啊!人是病人!
崔仲仁看这两个?夜犯宵禁,夜逛花阁的人,实在恼怒:“不会是想要让女?眷今晚留在花阁吧?”不会吧不会吧?做个?人吧两位贵人!
苏千轶捂住额角,实在看不入眼。
她恳求:“崔大人,你不然坐下吧?”
谁能认不出他啊?
她怎么天天都得想着在几个?人面前护崔大人的脑袋?他是真的不怕脑袋搬家。
崔仲仁刚还在阴阳怪气恼怒着,被戳破后当即尬笑:“什么崔大人……我是和崔大人长?得很像吗?那真是了不得。”
迎春知道崔大人写?文章有意思,没想连说话都会那么有意思。
他一样不喜太子和苏小侯爷,起身替崔仲仁拉了椅:“崔大人请坐,正好发牌。想来另外两位大人也不介意崔大人凑个?热闹。”
苏漠瞥眼:“介意。”
商景明:“介意。”
迎春表示:“谁牌大,可以问牌小的人任何问题,必须真答或喝酒。”
崔仲仁刚才死?不认自己,听?到这玩法,当场坐下摆正姿态:“见过两位。游戏场上无官职,两位勿怪。”
苏千轶头很痛。
崔大人!救救你濒死?的脑袋啊!
第32章
叶子牌总计四十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每一种上下两方点了?不同的点数,用以区分大?小。
想要?比大?小,用的当然是一整套。十万贯比万贯大?,文钱是最小。
花阁的牌由专人手绘,上面图案精美,又覆以薄薄一层清透干油,以防人手将其画蹭花。牌再美也比不过在场几人。
哪怕众人穿得比往日随性,可容貌姿态气度在这里,半点无法被遮掩。在场四个男人,手上拿着?牌神情认真,在薄薄纸片面前颇有种杀鸡用牛刀的可笑。
送上的烧白?被倒在一个木盒中。木盒共计十六格,每一格放着?一白?瓷碗。清透烧白?倒着?油灯光,映着?屋内奢华,晃着?人目眩。
迎春的牌如他说的那样,不大?,万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