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仁知道自己不该得罪太子和苏小?侯爷。可这些对话听在耳中,哪怕他知道面前两人或许都是在乎苏小?姐,也让他免不了站在苏小?姐那边开口:“五十?步笑?五十?一步。”
没人能到百步,谢谢。
“这天?算不得冷,又算不得热。晚风习习,困意浓浓。夜半来客多是不请自来,都一样。”他是真的最想折返的人。如此?冒犯的事,回头要是他爹娘知道,绝对家法伺候。
面前两人,一个没长辈管教,一个不听长辈管教。怎么能徒留他崔仲仁一人忧心忡忡?
崔仲仁表示:“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见苏小?姐,然后被苏小?姐骂。放心,苏小?姐是好人,人好文才?更好,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商景明、苏漠:“……”
商景明至今未曾见过苏千轶骂人。他见过的苏千轶,有?礼谦逊、知书达理?,他喝下毒酒后见到的苏千轶遇事果决、手段狠烈。在她如今失忆后,则是掩盖不住聪慧和审时度势的乖巧。
苏漠则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胡扯。”
苏千轶根本不会骂人。
人多,暴露的事会更多。商景明没法做到让苏漠留下,自己带着崔仲仁回去:“既如此?,一起见人。”
苏漠冷冷一声:“三个大男人夜探苏宅,你确定她不会先叫人?”
商景明微顿:“既然如此?,我先。”他见过苏千轶两回,能确定苏千轶不会先叫人。
苏漠:“太子说笑?,你先不如这位大人先。”他怎么都不会让商景明第一个见人。
商景明想说苏千轶现在不认识真正?的崔仲仁,见一个叫人,和见三个叫人有?什么差别?然细说会暴露他已夜探几次,千轶也不是什么胆怯之辈,便作罢:“行。”
崔仲仁:“……”不是,他的意思是大家一起走,怎么还达成共识了?
一墙之隔的苏宅小?院旁,屋子里的苏千轶很意外。
她稍有?困倦,又睡不着,翻来覆去,认为今天?有?什么事没做。
这念头抓心挠肺,让苏千轶怎么都想不明白,她能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友见了,书看?了,身子沐浴了。饭吃了,药喝了,糖青梅也悄然从罐子里取了一些,塞在小?盒里藏在枕边。
她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莫非是失忆前的事?
难道男人大晚上?爬墙和她偷情,她还能养成睡不着的习惯?
苏千轶迁怒起崔仲仁和苏小?侯爷。
只是她脑中就一个人的长相,恼怒气愤全?只能朝着这一张脸去。长得人模人样,做出来的事情不像样。
床上?被褥被她这么翻滚,闹得里面全?是热气,愈加让人睡不着觉。苏千轶苦恼起身下床,穿上?衣服打算出门散散热气和焦躁,顺带看?看?今晚是不是真会有?人来。
要是有?人来,说明真是一习惯。
苏千轶顺着老路前往院子。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很快站立在上?回见人时的地方。墙外传来的隐约声音和动静,让她无言到面无表情。
上?回只是一个人,怎么今个墙外像有?一群人?
一双手攀上?墙面,随后艰难出现了一张相当出众但陌生的脸。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明白现下是怎么回事。
苏千轶茫然:这人是谁?苏小?侯爷?
墙外下方,尔东的声音传来:“大人,您能翻过去吗?”
崔仲仁连忙小?声:“好的好的。”这才?翻过墙头。他对翻墙颇不熟练,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跤。好在他不擅武学,好歹也学过一招半式练过骑射,很快稳住。
他朝着苏小?姐拱手,满心想着:原来苏小?姐早就知道有?人要来夜访。不知道苏小?姐等的是谁。
如此?想着,面上?话里是先报自己身份:“苏小?姐,鄙姓崔,名宏生,字仲仁。”
苏千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是,你是崔仲仁?
那前两天?来的人是谁?肯定不是苏小?侯爷。难道那人是所?谓的迎春公子?瞧着气魄不像。不过不管像不像,她实际上?夜夜会见不同男子?
她到底和几个男人纠缠不清?
苏千轶没被来人吓到,是被自己吓到。她本都快一潭死?水的绝望,再次被面前真相冲击。
崔仲仁见人衣衫单薄,面容惶恐退却一步,懊恼顿起。他真不该就为了所?谓的蝇头小?利,做这等失礼的事。全?京城谁不知道苏小?姐最守礼。她突然出来,必然是恰巧。
什么太子,什么苏小?侯爷。各个薄情人罢了。他们贪一时之乐,哪里想过以后的苏小?姐要如何应对一切?女子风流名声远比男子风流名声难熬。
崔仲仁转身,语气肃然:“苏小?姐,还有?两人,你不用对他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