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离死的原因是他自作孽,他犯下滔天罪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活该被处死。”
“就是,你又凭什么迁怒于白仙尊你若是来悼念你的徒弟就直接走开,何必在这里大吵大闹,耽搁秋炼的进程。”诸位不禁冷嘲热讽,翻起白眼。
施定柔闻言,脾气起来,他向来心直嘴快,为自己人说话,道:“喂各位嘴下留情,这事都过了三年,你们再怎么骂人师父,千墨离不也是死了吗,何必再翻旧账,给人徒增伤疤!”
“我们骂是他该骂,这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收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狼心狗肺的徒弟,害人终害己!”
施定柔怒道:“放你的屁,你这么义正言辞,那你怎么不说白颜画的徒弟戚袁青,还是那剥皮血尸的杀人凶手!结果现在又有谁站出来惩罚他了?!”
他在这之后查明了真相,马上向掌门汇报,可这事不知怎么,竟被压下去了,再然后便了无音讯,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厉青云提醒过他知道真相后马上住手,不要期望能得到什么处罚,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施定柔虽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当晚拉着厉青云大醉一场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今日他一冲动,不免将这事说了出去,心里不禁开心又有些担心,希望掀起风浪惩罚凶手,可在场的人全都根本不信,只怔了几秒,便又再继续叱责金来香和千墨离,只他的话是吹过的风。
群情激奋,议论指责,言语刻薄尖锐,有些不明就里也跟着声讨金来香。
金来香的耳畔传来各式各样的声音,心脏抽搐疼痛,胸脯剧烈起伏,他手扶着桌子,突然,一把掀翻桌。
哐当”一声巨响,震慑住所有人。
施定柔惊恐,察觉出什么,手指塞进嘴里咬着,默默远离金来香。
“你们有一点说得对了,我的确是来,悼念我家徒儿的。”金来香抬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什么棕黑色的长条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千墨离的灵牌?!
“徒儿啊,为师在这里先祭拜祭拜你了!”金来香高举灵牌,向四周的人群跑去,“你一路走好啊——!”
金来香的举动令众人错愕惊呆,只见得白字黑木的死人东西展现在眼前,急速靠近,纷纷吓得躲避。
“你干什么快拿走它!晦气晦气!!”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
“你发什么疯快拿走啊!”
金来香像个疯子一样冲进人群,手握灵牌,他跑到哪,哪的人就如见了猛兽潮水退散。
在场修士也是经历过小风大浪的人,可面对金来香疯了般直接把灵牌掏出来,一个劲冲到面前,嘴里还嚎叫着死啊死啊的话,试问谁心里不怕谁看着不瘆人。
一时之间,人群骚乱起来,众人乱做一团,惊慌逃窜,害怕不已,生怕沾染到不详之气。
“我的好徒儿,你怎么死的那么早啊!我的千墨离死了,你们不是都希望他去死吗,现在他死了怎么都不敢看他一眼了!!”
金来香从袖里抓出一把纸钱,往天上扬手一撒,纸钱飞舞,飘飘洒洒如漫天雪花,随即他仰天长啸:“千墨离啊——为师来给你送行了!”
所有人抬头望着天空纷纷落下的白纸,张嘴说不出话,一阵毛骨悚然,弥漫诡异气息。
“为师来看你了!为师给你烧纸钱了啊,你不用担心啊!”金来香哭喊得更厉害,把纸钱抛得更欢。
“你脑子有病啊!!快住手啊这还是秋炼啊!”
“快拦住他,这秋炼全被他变成千墨离的灵堂了!”
众人惊惶大呼,七手八脚地要拉住金来香,可金来香抱着灵牌不停往前扑腾,力气奇大,竟是任何人都拉不住。
“徒儿啊,这些果这些酒,你全当路上吃好啊!”金来香说着,把果盘酒瓶哐当的全部往地上砸。
众人惊得瞪大眼睛,纷纷退后,这金来香怎么突然发疯啊?!
金来香嘶吼,泪流满面,状若癫狂,脸色潮红,身上散着浓浓酒气味。
霎时骂声停止,皆在苦苦追着金来香跑,哀求他快停下来。
场面极度混乱,桌上物品噼里啪啦落地,茶杯碗筷摔得粉碎,瓷片飞溅,酒壶滚落在地板上,水洒了一地,酒坛子摔碎,碎裂声清脆刺耳。
“金仙君,金仙君,秋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别在叫魂了,等会真招惹亡灵来了!”
“您家徒儿在天之灵想必也不希望您这么做,你要冷静啊!!”
“仙君节哀顺变——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众人七嘴八舌,不断劝阻,金来香才终于降服住,大吁口气,再也不敢胡来说闲话。
这才刚消停一会儿,又生出一点闲语:“精神受刺激了吧!在那里发什么神经,真是疯师教出恶徒……”
金来香忽然又掀翻桌,抱着灵牌一边大喊“徒儿啊徒儿,为师带你去看星星啊——”,吓坏了周旁的人,生怕又是鸡飞狗跳,捂住那骂者的嘴,恐触到霉头又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