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当赵宴礼说如果?婚约属实他必定履诺时,无?人知晓她当时有?多么恐惧、害怕、无?助。
她怕身?份是真的,婚约是真的,她怕——怕失去赵宴礼,怕自己的满心爱慕转头成了空。
她恨自己心痛,恨自己心软,恨自己还爱着赵宴礼。
而他,郎艳独绝,丰神俊逸,天生长了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情?深义重。
她忽然没了自信,她何德何能,让那样?惊才绝艳的人,臣服于她?
南宫月辗转反侧,心弦扣着赵宴礼,仿佛是那飞上天的纸鸢,绳子的另一端攥在赵宴礼的手里,自己因他动而动,因他静而静。
什么时候开?始,她将自己摆在如此被动的地步了,她不是恣意?洒脱吗?她不是大雍的主宰吗?她为何不能任性妄为了呢?
这种感?觉太难受,她不想要,可如果?将赵宴礼从她心中剔除,一刀一刀,又剜心刺骨般疼。
人都是趋利避害,她剜不了自己的心,恼上了赵宴礼。
如果?这是背后之人的离间计,那么他成功了,成功让她心上生了嫌隙。
父皇说得对,帝王就要没有?心,没有?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三日,赵宴礼没来,她亦未召见他。
南宫月忽然起?身?,从兰锜上拿起?久未碰的雁翎刀就往外走。
大雍的郎君多的是,为何非得执着于有?婚约的赵宴礼呢?
齐公公看着南宫月拿着刀就往外走,急忙吩咐人都跟上,心中不住嘀咕,天都黑了,陛下拿着刀这是要去哪儿?
……
南宫月拿着刀走出殿门,迎面就看到?逄斯年和慕飞扬两人,像两个门神一样?,守在她宫门口。
见到?她出来,逄斯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都忘记了行礼,相比慕飞扬就规矩多了。
“这……你们……”南宫月张了张嘴,算了,正缺没有?对手。
“陛下这是想练刀?”逄斯年的眼睛从她脸上挪到?了她的刀上,“正巧,臣也想活动活动筋骨,陪陛下练练?”
南宫月望着他那张充满朝气的脸,情?不自禁扬起?嘴角,道了声“好”。
北苑的校场上,周边燃起?了火把,将擂台照得亮如白昼。
南宫月活动着筋骨,对逄斯年道:“上次校场比武,你夺了魁首,寡人赐你一柄七星宝刀,今日,你若有?心让着寡人,寡人就收回?赏赐。”
“陛下也忒小气了,赏给臣的怎么能再要回?去呢?”逄斯年嬉皮笑脸耍着赖,“再说了,臣何须让着陛下,陛下每次和臣对打,不都是将臣打趴下才肯罢休吗?臣腰上还有?当初陛下打出来的伤疤,陛下忘了?”
南宫月一愣,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小时候胡闹,她气不过逄斯年力气大,追着他打,手上没有?轻重,刀尖划伤了他,怎么还能记仇呢?
“陛下当真不记得了吗?臣可没有?说谎,不信,陛下可亲自验验,伤疤还在呢?”逄斯年说着解开?腰上的蹀躞带,扯开?了衣襟,健壮的胸膛一闪而过。
“啪嗒”一声,南宫月的雁翎刀落在了地上,她急忙捂住眼背过身?去,斥道:“快,快穿上,做什么解衣服,成……成何体统。”
南宫月越说越脸红,刚刚那一幕,发达的胸肌就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捂住眼睛,只觉得脸上像火烧一样?,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个精瘦健硕的身?躯来,那人腹肌偾张有?力,结实匀称的胸肌上有?道暗红色的疤痕,她吻过那道疤痕。
被吻过后,那个健壮的身?躯,犹如见到?小白兔的草原狼,疾驰在草原上,喘着湿漉漉的气息,将她裹挟在狼爪之下……不知疲倦地将她拆卸入腹。
“陛下,陛下?”
逄斯年低声唤她,这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南宫月放下手,随即呼吸一窒,怎地又想起?了赵宴礼?
她心中恼怒,抓起?地上的雁翎刀,抽出刀身?,就朝逄斯年而去。
都怪逄斯年,一个眼错就脱衣服,今日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慕飞扬默默站在一旁,心中不免羡慕起?逄斯年与陛下的感?情?来。陛下三日未出凤栖宫,阖宫上下噤若寒蝉,他们全?部?被拦在了门外。
陛下的心思?他们不敢猜,却又都心知肚明。逄斯年看似没心没肺,却是故意?让陛下找个理由发泄情?绪。
他们一起?长大,情?谊自与旁人不同。可恨他晚生了几年,又是庶子的身?份,自然不配在陛下跟前伺候,可阴差阳错,他还是站在了陛下身?边,他要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
大哥在离宫出言无?状,被陛下软禁了起?来。消息传回?国公府的时候,祖父也只是叹息一声,随即将目光投向了他,祖父是放弃了大哥。
他当然知道祖父的打算,心中却十分不赞同,怀德王岂是好相与的?先帝在世时没有?谋算成功,今时今日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