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种念头闪过,也就在一瞬间,南宫月改了个说辞,“我?就是?想四处走?走?,哪儿都不去。”
赵宴礼的眼神?又暗了暗,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半跻着的鞋子。
“外面冷,陛下还是?早些歇着吧。”
说完,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枕头,塞到她怀里?,然后为她关上了门。
大门忽然关上,一个人在门里?,一个人在门外,都站着未动。
南宫月呆呆地抱着枕头不知所措,赵宴礼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冷漠,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明明晚膳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将今日发生的种种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改变似乎是?从离宫开始的?
进到离宫以?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是?因为慕凌风吗?也不对?啊,慕凌风住下后,晚膳还好好的……
南宫月百思不得其解,望着映在门扉上的影子,她没有勇气再打开这扇门。
他不说,她亦有自己?的骄傲。
赵宴礼将门给南宫月关上,自己?站在门口良久,也未见?她再打开,忽然冷笑了一声。
是?啊,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南宫月改变心意?
先是?明确不会?立他当凤君,后是?答应韩非离考虑纳了慕凌风,陛下这是?打着享齐人之福的主意吗?
他难过生气什么呢?她本就有一君两卿四选侍的定例,他又在奢望什么呢?奢望自己?的与众不同,奢望自己?会?成为她的唯一?
笑话!他竟然开始患得患失,活成了一个笑话。
如今,朝堂上下都说他获得了君宠,他这算什么君宠啊,没名没分的君宠?是?她南宫月想起来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暖床侍宠?
赵宴礼咬了咬牙,很想冲进去将南宫月压在床上,好好问问她,为何单单对?他如此?苛刻,就因为慕凌风吗?
难道他们?就是?天定的姻缘,怎么都拆不散,注定他永远得不到南宫月吗?
既然得不到,为何还要他经历一遍,为何让他错误地以?为南宫月喜欢他?她喜欢自己?亲她,抱她,甚至睡在一起她也不反对?,难道这都是?假的?
他知道她和大长公主的打算,知道她想削权,他不动声色地看她靠近他,诱惑他。可她的诱惑,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啊!
赵宴礼忽然想到了小时候,自他进了安南王府,就没有得到过一天的关爱,即使?得到了也会?马上失去。
祖父喜欢他,可没过半年祖父便去世了。先帝将他带进了宫,先皇后喜欢他,没半年差点难产丢了性命。
姑母骂他是?孤煞星,宫里?的内侍欺负他的时候也说他命中带煞,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
他去了上林苑,去了军营,不喜与人接触,也害怕与人亲近。唯独和韩非离有些交情,可也知道,在关键的时候,韩非离的心永远不会?是?向着他。
再回到宫里?,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先帝驾崩了,还是?小公主的南宫月哭着拉着他的衣袖,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地躲在他怀里?,成了他的全部。
难道他当真就是?孤煞星,得不到人世间半点关爱?上一世他被人利用,重来一世,人人都想杀他,就连从小一直扶持她,帮助她的南宫月,都想杀他。
他活着真是?悲哀!
赵宴礼一时悲从心起,站在殿外良久,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自己?的寝宫殿走?去。
南宫月看着赵宴礼的影子远去,心里?忽然升腾出一个小人,代替她开了门,飞奔着跑向赵宴礼。
赵宴礼回身?,抱住她,嘴角挂着笑,亲吻她的唇。她抱着他的头,双腿盘在他身?上,毫无顾忌地回吻他。
他们?在廊下缠绵,赵宴礼抱着她,一路亲吻到寝殿里?。
然后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解开了她的衣衫,放下了纱帐,火热的身?躯就覆了上来。
他们?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寝殿内到处都是?暧昧的喘息声。
正在这时候,她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睛,发现刚刚还温柔似水的赵宴礼,突然变得森然冷厉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嘴角挂着血丝,对?她冷笑道:“南宫月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南宫月一声尖叫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
她浑身?是?汗,胸口起伏着,心跳咚咚咚的像擂鼓一样,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地板上。
不知何时,殿内的蜡烛熄灭了,四周黑漆漆一片。
南宫月想摸索着爬回大床上,忽然听到了水滴声,叮咚一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山洞里?,水声,风声,呼啸着从她耳边穿过。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南宫月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怕,那个人已死?了……”
耳边窸窸窣窣响起了衣服摩挲声,山洞中那个满脸横肉,油腻贪婪,眼睛里?冒着绿光的人脸,又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