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低头?,当没有看?见。
丞相夫人田氏仰着脸,一脸春风得意?,与有荣焉的模样。
晋国公世子夫人赵玉心中暗哼一声,瞅了一眼陛下左右两边,陛下身边的随侍都在?,唯独不见自己的儿子慕凌风,使人去打听,至今没有消息,她坐立难安。
一旁的世子则悠闲自在?多了,他最宠爱的儿子慕飞扬跪坐在?身边,正给他斟酒,他左右看?了看?,小声交代,“今日世家女郎皆在?此,你看?中了哪家的,不妨和我?说说,为父定当为你做主。”
慕飞扬眼神里有一丝精光闪过,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母亲位份低,他的婚事理应嫡母赵玉操持,他这个?嫡母,可不会费心为他安排一门好亲事。
他想起?满春楼雅间里,那?双潋滟的双眸,身上那?股淡淡的沉香,以及她捧着脸笑着问他,“哦?天下间最好的儿郎,谁啊?你吗?”
他无数次回想到这句话,这个?场景,他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做什么要说自己从未有过那?样的非分之想,他现在?有了,而且非常想!
他想被那?样的女子瞩目,想被她抬着下巴……要不是摄政王突然到来,接下来,她会不会吻他……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半夜三更都能惊叫的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傻傻地笑到天亮。
他抬眸往上看?,隔着重重人群,他都能感受到陛下扫向他的目光,他心中一紧,站了起?来。
“陛下,在?下不才,愿意?献技。”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这样一个?一个?献技要到什么时候,不如一起??”
说话的是逄小将?军逄斯年?,他刚刚看?到萧三郎那?软绵绵的舞剑,感觉他身为把男儿身都替他丢人,尤其是看?到还有邻邦使臣在?,更觉得无地自容,再看?到慕飞扬要献技,才有此一说。
“逄小将?军想要怎么一起??”慕飞扬问。
“当然是切磋剑术了,我?听说慕公子也是修习的剑术,不妨试试?”逄斯年?道。
人人都道逄斯年?剑术了得,午时与邻邦勇士在?校场比试骑射的时候,还赢了陛下的彩头?,这晋国公府的四公子,名不见经传,定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自取其辱,不如就此放弃。
没想到慕飞扬毫不怯场,“可以,可我?今日未带佩剑。”
“无妨,取寡人的剑来。”南宫月道。
慕飞扬眼睛一亮,炙热的目光看?向上首的南宫月。
南宫月冲他点点头?,吩咐道:“刀剑无眼,点到为止。”
逄斯年?心里不痛快,暗道这小子为何这般命好,能用?陛下的剑,待会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方?能解了心头?这股郁气?。
两人上场,一个?存了教训人的气?性,一个?是在?想着不能丢了陛下的脸,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南宫月正看?得入迷,袖子忽然被拉了一下,垂眸就看?到了赵晏礼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她本不想理会,衣袖却被拉住,身子不自觉歪向他那?边。
赵晏礼凑近,小声道:“这就是陛下为晋国公府保留尚书台的原因?没有慕凌风还有慕飞扬?”
南宫月看?着他的眼睛,分毫不退,“摄政王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说的是在?水榭里,赵晏礼问她是不是已经定下了慕凌风,当时南宫月回答的是“是”。
她看?着赵晏礼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抽回衣袖坐正,大厅之中逄斯年?和慕飞扬的比试,就再也看?不进去了。脑中一遍遍回想着她刚说完那?个?“是”以后,赵晏礼接着就发疯了。
她被吓到了,她不知道赵晏礼发起?疯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们在?水榭中的那?一幕,相信宴会结束之后,就会传遍全?京都,她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呢?
说摄政王强迫的寡人,显得寡人特别窝囊,说他以下犯上?唯有这个?才能治他罪,可该怎么罚他呢?
万一传出两人私会,那?寡人计划还怎么进行?,传出私会了,他会不会收敛一点?万一哪天他再发疯怎么办,寡人可没有力气?反抗他。
还有,她只要一碰到赵晏礼那?种如弃狗般的眼神就受不了,堂堂大雍摄政王,做什么还要扮可怜,偏偏她就心软了,腿软了,任由他欺负。
一阵欢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逄斯年?赢了。
“陛下,在?下辜负了陛下这把剑,”慕飞扬双手捧着剑,躬身行?礼,很是歉疚。
南宫月:“无妨,逄小将?军的剑术了得,赏!慕公子武功也不弱,这把剑就赏给慕公子了,望你以后好好修习,将?来成为我?大雍的栋梁。”
慕飞扬闻言当即跪下谢恩,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就座的晋国公世子神采飞扬,世子夫人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田夫人正好在?她的上首,抬手举杯道:“赵夫人,真是可喜可贺啊,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这要不了多久,家中应该又有喜事了吧。”
赵玉白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田夫人自讨没趣地“哼”了一声,抓着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