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雍,怎么连个家?世好,性情好,洁身?自好的郎君都?没有,还是说她南宫月无福消受?
偏偏她看?上的人,家?世显赫却有反心,性情不好,时而温柔时而冷漠,冰火两重天捉摸不透,也不洁身?自好,有红颜知己,有痴心错付,还有翘首以盼的归家?妇。
他有野心,有谋略,她近不得,远不得,可?真是消受不起。
她的凤君,应是懂她,助她,护她,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和她并肩之人。而不是猜疑,防备,迂回,算计。
处理政事已经?很累,她不想自己的枕边人,还是心怀叵测之人。
她想和自己的凤君在感情里纯粹一点,在床榻上欢愉的时候,能够全?身?心放心交给?对方,而不是在意乱情迷时还藏着一丝防备和算计。
昨日在凤栖宫中,她和赵宴礼在一起时,突然才意识到这一点。
其实,她一开始就存了引诱的目的,设好陷阱诱他入局,却丢失了自己的心,一头栽进她自己的网里。
越挣扎,越束缚,索性剪断这张网……
她和赵宴礼,本就是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兵符在手,时机刚刚好。
思绪纷乱,伴着胃腹胀痛,南宫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清浅的脚步声传来,坐在了她的榻沿上。
南宫月以为是刚刚去给?她拿手炉的慕凌风回来了,懒懒的眼睛都?没有睁开,伸出手糯糯地说道:“快给?我暖暖。”
预想中的手炉没有放在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了起来。
南宫月一惊,睁开了眼,正好对上赵宴礼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正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她脱口而出。
赵宴礼脸色一凛,“你以为是谁?慕凌风?你们如此亲近了?”
“不是,”南宫月将手从那双大手中挣脱出来,“他说要给?我拿手炉去了。”
赵宴礼顺势靠近,俯下身?子将她半拥着圈进怀里,“胃腹还疼吗?”
“不,不疼了。”南宫月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赵宴礼心里一惊,南宫月这是又开始躲着他了。
是了,兵符到手,她连装都?不装了。可?明明昨夜她还不是这样,就是吃完药的时候他强迫了她,可?她也顺从了啊,难道她不喜欢被那样强迫?
“真的不疼了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他试探着将手放在了她小?腹间,身?下的人慌乱地躲开了。
“摄政王,你疯了,这里是鸾凤阁。”南宫月气道。
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疯了才会在这里和他纠缠。
见?赵宴礼收手,她往里面挪了挪,捂着腰腹转身?不看?他,冷冷道:“什么时辰了,宴会什么时候开始?你怎么来了这里,那些使臣呢,不管了吗?”
“臣该管吗?那是你的使臣,那是你的臣子,臣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这话不对,似乎带着气,南宫月回头,就见?赵宴礼坐在榻边,理了理云纹刺绣的衣领。
他背对她而坐,金镶玉发冠整齐地将黑发束起,发尾如瀑般披散在肩上,一身?玄色亲王礼服,腰中蹀躞带衬得他越发宽肩窄腰。
南宫月看?了又看?,抑制住想上去抱住他的冲动,挣扎着从暖榻上坐了起来。
她望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咬了咬牙,“摄政王是不想插手了吗?”
只要你说你不想插手了,寡人立让你回去,南宫月想。
“我对陛下来说,是外人吗?”
赵宴礼仍旧背着身?子问她,心中一股郁气,他们在一起那么亲密了,南宫月还是本能地排斥她。
这话,南宫月无法回答,是外人吗?肯定不能算自己人吧,自己人才不会一言不合给?她脸色瞧。
“寡人知道了,”南宫月说着下了榻,“既然摄政王不想插手了,那以后就不要插手了,寡人再过几?天就十八岁了,寡人的朝堂,寡人自己也可?以治理,无须摄政王费心。”
她下榻就走,丝毫不顾及这句话的后果。
赵宴礼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一颗心惶惶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唯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