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虽然那个是个练家子,但我想看守我们的也就这两人了,我观察过了,没有旁的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逃出去的!”
“好!”
“春杏姐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女孩儿们一双眸晶晶亮,满是崇拜望着春杏。
计划渐渐成型,春杏也压抑着激动:“很简单,只要有一人去引开车夫就行!”
然而她话一落,方才叽叽喳喳的少女便都没了声音。
少女何等精明,眼一转便知道女孩们的顾虑:“你们放心,我都想好了,这段时期梅雨季,道路泥泞根本行不了路,是以我们在这停了数天,但我昨日解手瞧见天边隐隐有鱼鳞状的云彩,不日便会天晴了,到时天晴了,路也干了,我们便再无机会逃了!”
阿沅凝神听着,指甲扣着车壁,一下、两下。
可女孩们听完仍面面相觑,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春杏有些急了:“听我说,万幸此处是野外,这几日趁解手的时间我们做些陷阱,我常跟着我爹打野味,我知如何做陷阱,莫说人了,就是熊也能栽下!届时只要一人将车夫引到陷阱处即可,不会有危险的!”
然而女孩们还是无言,甚至逃避春杏的对视。
春杏只要对小桃说:“小桃,不如你来吧。”
“我……我……”小桃结巴着,小声道,“春杏姐我、我胆儿小……不如……不如你来吧?”
春杏想也不想拒绝了:“不行,我要操控机关陷阱,只能你们来。”
“那……那……”
小桃半张着嘴都快哭出来,其他女孩儿也埋下头一时静的落针可闻。
“我来吧。”
低低的、微哑的声音传来,女孩们一愣,扭头看去,是阿沅一双琥珀色的猫瞳沉静的望着她们。
春杏一顿后,双眸倏然亮起火花:“太好了,对了你是姜家的女儿对吧?叫‘姜沅’是吧?你放心,绝不会有危……”
马车内本就拥挤狭窄,春杏又是个自来熟,眼看手就要勾在阿沅肩上了,阿沅方才从龟壳里露出的头又缩了回去,避开了春杏炽热的视线,只盯着自己的脚尖淡淡道:“什么时候开始布置陷阱?”
春杏一顿,收回了手,越加压低了声线:“今晚。”
——
“太棒了,再挖两天便成了!等他一脚踏进来我们四个就把这藤蔓编织的网放下,他一定逃不了!而且只能陷进去,这些时间够我们逃了!”
这几日她们趁着夜间解手的半刻钟时间连忙找了块地挖坑,不敢挖太久,每日只能挖一点点,更多的是捡藤蔓偷偷带回马车内编织成网,所幸的是仿佛上天都在帮她们,接连几天的梅雨将她们挖的不大的坑变成了个小沼泽一般,一旦踏进去轻易脱不了身,再加上她们编的网应是能撑段时间的。
“咚、咚、咚。”
是木棍敲击车壁的声音,是在提醒她们该回去了。
女孩们不敢耽搁,将杂草树叶等铺陈在坑上连忙回到了马车上。这几个月来也一直如此,她们只有半刻解手的时间,听到木棍声便必须回来,若是不回来……没人忘得了第一次被塞进马车内时的毒打。
在返回前阿沅盯着铺满杂草的坑出了会儿神,又抬头看了看夜空。
万里无云。
今日,接连下了十天的雨停了。
“咚咚咚”又是三下木棍声。
这是从前从来未曾有过的。
马车内正在编织藤网的女孩们悚然一惊,胆小的差点尖叫出声,被阿沅一把捂住了嘴。
一道尖利而苍老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屎啊尿啊都拉干净些,明早便启程了!”
女孩们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都是惊慌。只有春杏大着嗓子应了一声:“知道了。”
声音还有些抖。
外头传来一声轻哼,然后是一串脚步声很快便没了声音。应是走远了。
僵住的女孩儿们骤然松了口气,随之而来是仿佛被扼住咽喉般的紧张和焦虑。
比预想的快了好几天。
阿沅松开了捂住小桃嘴的手,小桃扁了扁嘴,隐隐带着哭声:“……怎么办春杏姐,我们坑还没挖好,网也才编了一半……我们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