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一顿,还反应过来所谓的“良辰吉时”是啥,眼前忽然斗转星移,她居然又回到了那顶金色的轿子里,面上还覆了层红盖头居然揭不开!
她光顾着绝不能让时雨姐姐穿上这嫁衣,却忘了,这是一般的衣服么?这是嫁衣啊!
她哪是来当圣女的,分明是给妖怪当小老婆来的!!!
漫天樱花雨凌厉如刃卷着金轿往天边奔驰而去,沈易凤眸一抬,正欲抬手勾住金轿边沿,花瓣如刃剜了他虎口一刀,他指尖微微滞了一瞬,金轿便已转瞬飞驰十丈开外。他眉头微蹙,正欲追上去,人群乌泱泱的袭来,沉溺于□□之中的男男女女拽着他,媚笑着:
“来啊,快活啊。急着去干什么嘛。”
不光是沈易,所有人都被绊住了脚步,季陵小半天已经甩了不下四双玉臂,仍有女子往他怀里扑来。他冷眼看去,修罗似的,眼角眉梢都泛着凛冽的寒气,女子居然不怵,水蛇似的手臂攀上他的肩上,面上两坨红晕,呼吸之间全是浓烈的酒气:“脾气好差啊小哥,一起玩玩嘛。”
甚至连空师父身上都缠了不少!
急得空师父连忙盘腿念心经,一边大声冲众人道:“那老叟的酒里有催情物!经这花香激起催情情状,眼下这酒、这花……甚至空气里全是催情物,不可吸食!”
薛时雨一边掩鼻一边躲避着缠绕上来的男女:“此举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阿沅……”
薛时雨一时不妨被人群淹没,沈琮大喊一声:“时雨!”
洪流般的人群将众人冲散,沈易已数不清弄折了多少人的臂膀,身旁是堕入红尘情海相互勾缠如交尾蛇一般的痴男怨女,而他只身立于翻滚的樱花铺就的红海中,白衣翩然竟然不染一丝红尘□□。遥遥盯着天边只剩一点金色暗影的方向,下颚紧绷犹如拉满的弓弦,凤眸一片晦暗。
负于身后的双拳紧紧的握着,指骨泛白,手背勃发起根根如卧龙般的青筋。
“她……她不是死了吗……”
身后忽然传来犹如梦呓般,带着显而易见惊恐的声音。
是玉陶同样看着金色轿子消失的方向,怔怔的回头,一脸惨白的看着书生,嘴唇战战,许久才找回声音,“是她对吗?你居然……你居然真的找到她了哈哈……哈哈哈哈……”
书生只瞥了她一眼旋即转身离去,任女子在身后又哭又笑的。
“哈哈哈哈哈……姜沅你活着跟我抢,死了也要跟我抢是么?哈哈……哈哈哈哈哈……”从来金枝玉叶的公主第一次像个疯婆子似的冲着那道修长孤仃,单单一个背影就冷漠得令她想流泪男人嘶吼道,“沈易!她已经变成鬼了你知不知道?!她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要……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沈易!”
书生恍若未闻,脚步未曾停过半步。
“沈易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找到你的吗?你知道我为你舍弃了多少?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沈易!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道背影决绝而残酷,竟一次也未回过头。
少女颓然的跪下,掩面哭泣:“沈易,你不能这么对我……混蛋!混蛋……”
书生并未走远,而是径直走到神树之下,正是方才将全部灵力倾注于金轿的神树下。
神树倾注了全部的灵气一瞬间凋敝却又在韩伯已清酒的灌注下逐渐又有了生机,干枯的枝上有了细嫩的芽,周而复始,不久便会又盛开美丽的花。
韩伯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浓眉紧拧:“神树乃我们金庭不死乡的圣物,轻易不得靠近。念你是圣女的朋友且饶了你一次,回去吧,年轻人。”
书生忽的歪头一笑:“我若动了如何?”
谈笑间一扫儒雅风度,尽是邪气。
老叟蓦的一滞,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那便是与整个金庭不死乡为敌。”
书生莞尔一笑:“夺妻之仇还未报呢,那便为敌吧。”
倏然平地掀起飓风,折扇掀起风刃登时拦腰向神树砍去!
作者有话说:
终于!终于解封啦!我也终于能去图书馆码字了!今天有点少,明天多写点,明天见啦!感谢在2022-04-2521:56:29~2022-05-0219:12: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7章97◇
◎“你明明是我的妻子,为何帮他人说话?”◎
阿沅随着金轿时而好似乘风而去,丝丝缕缕沁凉的夜风穿过她的发丝,卷着她的衣袂又消失于空中。时而又好似徜徉于海底,飘飘摇摇,她随着金轿沉浮,暖流自她的指尖缠绵、流逝。
很快,风声、水声都听不到了。
轿子停了下来。
随着轿子停下,阿沅微微一顿,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她一把扯下红盖头,恍若窒息的鱼重重喘了口气,立马抓住轿帘正要掀开时略略一滞,一滴汗沿着额角淌了下来,没入衣领内消失不见。
四周一片死寂,轿子里静悄悄的,她眉头微微一蹙,抿了抿唇,轻轻吐出一口气才掀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
一片错综繁复犹如一道道金色河流交织的宛如银河星盘,她被此等美景震慑的呼吸一滞,眼前美景瑰丽又诡异,没有随处可见的骷髅,也没有冲天的妖气和令人作呕的浓重的血腥味儿,静悄悄的,好似天地之间只余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