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顾盼流辉的眸里,只有崩溃和绝望。
沈希带着哭腔说道:“你要我和离,我离了,你要给你做禁脔,我做了,就是你要我和那么多人共侍一夫,我都可以忍下来。”
她控制不?住情绪了。
沈希看向萧渡玄的眼睛,她扯着嗓子说道:“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所剩不?多的、在乎的东西也要剥夺殆尽呢?”
她的心跳在疯狂地跳动着。
瞳孔也涣散地失神着。
这世?上都还未有人如此向萧渡玄说过话,他生来都是万人之上的储君。
况且沈希还是他养大的孩子,从身体到魂魄都应当?是从属于他的。
但此时萧渡玄突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目光看向沈希。
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萧渡玄抚了抚沈希的脸庞,轻声说道:“当?初的事,我没有真正怪过你。”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他的声音微哑,“我真的不?怪你,小?希。”
萧渡玄低声说道:“可萧言的确不?是良配,小?希,我也是希望你能?好。”
沈希的喉咙疼得厉害。
但听到萧渡玄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了。
“你不?是为了我好!”她崩溃地说道,“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你知道我们之间已经算是乱伦了,可你还是要将我再夺回来。”
沈希碰到的是萧渡玄的逆鳞。
她好像一直在忘记,她是先遇见的他,先和他有了肌肤相亲,然后才遇见萧言的。
明明是萧言夺了他的人才对?。
萧渡玄的心里全是晦暗、阴郁的扭曲念头,但在沈希哭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仅仅就只余下妥协这一个念头。
“别生气,小?希。”他哑声说道,“我不?会?让萧言过来的,现在就送你回去,好吗?”
沈希哭得很厉害。
但情绪发泄过后,她的思绪又是那样的清晰。
多年来压抑的宫廷生活让沈希将冷静养成了习惯,哪怕方才那样不?顾一切地指责过萧渡玄,下一刻她同样能?清醒过来。
眼下还在宫宴上,她跟萧渡玄发什?么疯呢?
他是皇帝,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可沈希还要继续出现在人前,不?能?就这样平白地消失许久。
而且跟萧渡玄说这些话,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他是独断专行惯了的人,不?可能?会?因?她突然哭一场就变了主?意。
沈希垂着头,眼眶里还尽是泪水。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攥住萧渡玄衣袖的手指也无力地落了下来。
他将沈希轻轻地抱起,然后亲自?为她更衣,擦净脸庞上的泪水,重新梳妆。
沈希始终一言不?发。
发泄过情绪后,她累得一点气力也没有了,无力地靠在萧渡玄的肩头。
与之同时,她的酒意也彻底消散了。
沈希只觉得额侧的穴位突突地疼着,像是被插进一根银簪似的搅弄着。
萧渡玄轻轻地用帕子擦净她的眼尾,然后用脂粉仔细地遮掩过她腕间和脖颈上的痕印。
但重新梳妆完后,沈希还是不?想看向他。
她眉眼低垂,长睫在脸庞上洒落一层浅金色的阴影。
他也不?欲在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