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噩梦的小猫,看?见打猎归来的猫妈妈,迷迷瞪瞪就往她?肚皮里埋,无意识地撒着?娇。
心?里冒起的些许恼意,就这样,被?两声哼唧声给彻底驱散。
“宁、清歌,”那人喊了一句,声音仍是含糊,每一个字都被?添上一直粗麻纸的质感。
见对方不回应她?,盛拾月忍不住往她?小腹蹭,再喊:“姐姐。”
方才理顺的发丝,现在又被?成乱茸茸一团。
宁清歌轻轻叹了口气?。
那人却不懂,紧紧贴着?宁清歌,发痒的脸颊贴紧那儿,直接将薄软腰腹压下去?一点,很是过分。
“姐姐……”她?拖长语调又开始喊。
宁清歌扯了扯嘴角,还是忍不住勾了勾,温声回应:“我在。”
刚得到回应,那人就开始翘起尾巴,声音一转,又变成了:“宁清歌。”
恶劣得很。
宁清歌抬手扯了扯她?耳垂,还没有用力就便成揉捏,力度不重,不像惩罚,更像是哄。
帐篷被?风吹得作响,更远处有阵阵交谈声,许是讨论的事情太过离奇的缘故,众人未能克制住声音,一惊一乍地咋呼。
天气?还有些凉,残留着?些许冬日的寒,幽幽缠绕在脚踝。
宁清歌等她?缓过来些,才问:“怎么生?病了?”
盛拾月停顿了下,像是一直没想起这事,后知后觉自己被?发现了,然后再慢吞吞地耍无赖:“一点点发热。”
一点点被?刻意加重,发热就变得轻描淡写。
即便知道宁清歌极惯着?自己,也会因此心?虚。
宁清歌看?出她?所想,也不说话,如墨玉般的眼?眸低垂,倒映着?对方身影。
盛拾月睁开一只眼?,偷偷一瞥又急忙闭上,抱紧宁清歌就开始狡辩:“一点点而已,不算什么大病,我已经让大夫诊治开药了。”
说到此处,她?又开始哼道:“我很乖的,一个人就把药喝完了。”
“没有赖皮,”她?重点强调。
这就是嘴上说着?要长大的人。
宁清歌眉眼?一弯,不可否认地被?取悦到。
她?捏了捏盛拾月的脸,柔声表扬:“很乖。”
那人憨憨一笑。
这场面?奇怪得很,宁清歌戳了戳她?的脸颊,又喊:“小孩儿。”
盛拾月往日很排斥这个称呼,总觉得宁清歌将自己看?轻,听起来十分负不起责任,可如今却哼哼两声,表示答应。
不知想起什么,她?声音骤然低沉,闷闷道:“宁清歌,我杀了好多人。”
捏着?对方耳垂的手一顿,宁清歌轻声道:“我知道。”
她?又说:“有什么原因吗?”
没有责怪,很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是在以前,盛拾月逃课不肯去?学?堂,宁清歌就会用这种语气?问她?,为什么,有什么原因。
盛拾月有时能想得出来,说天气?太热、下雨了不想去?,或者是昨儿睡太晚,今天困,甚至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不想去?。
宁清歌都不会责怪,只是摸着?盛拾月脑袋,说殿下不想去?就不去?。
许是这样的回忆,让盛拾月生?出底气?,终于能坦然开口,说:“魏莹没了。”
宁清歌点了点头,耐心?等着?接下来的内容。
盛拾月咬了咬牙,说:“她?被?人吃了。”
宁清歌明显僵硬了下。
盛拾月声音中多了一丝哭腔,有些哽咽道:“她?被?江口县的人吃了。”
“我昨天晚上梦见她?了,她?和我说好疼,他们咬得她?好疼,”盛拾月拽住宁清歌的衣袍,哭着?说:“她?和我说,她?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