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黏黏糊糊地往她身上蹭,三两下就开始撒娇:“刚刚打太重了,磨得我手疼。”
其他思绪先放一边,宁清歌当即将这人的手抓在掌心,小?心揉起,毫无威慑力地斥道?:“让你刚刚那么用力。”
盛拾月就耍无赖:“我生气嘛。”
“那让护卫进来,帮你打一顿就好,何必亲自动手,”宁清歌眉头紧锁,竟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郑重严肃。
盛拾月就笑,偏头亲了对?方一口,哼哼两声就道?:“宁清歌你真好。”
“少?给我灌迷魂汤,”宁清歌斜眼横她。
盛拾月眼眸一弯,只笑道?:“那要不要再亲一口?”
宁清歌停顿一瞬,慢慢说出一个:“……好。”
第106章
昨夜的盛黎书睡得很不踏实,天还未亮就醒来,皱眉休息片刻后,才向?旁边招了招手。
守候在侧的侍人连忙上前,将准备好的温水递至唇边。
如此体贴的举动,却让盛黎书露出一丝愠色,斥道:“怎么不加冰?”
侍人有些慌乱,但仍努力维持镇定,解释道:“春季寒重,昨夜又?下起大?雨,陛下还是少喝些凉水,以免沾染寒气。”
可?如此贴心的话?语,却换来了怒骂,只见盛黎书一下子暴起,抬脚就将人踹开,喝骂道:“朕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瓷碗坠地,那侍人被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喊疼,就先跪趴在?地,满头大?汗道:“小的知错,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外头人听到声响,连忙开门踏入其中,为首者年纪较大?,已是满头白发,模样更是苍老,瘸着腿走?到陛下面前,直接让人将这个侍人拉下去,又?温声道:“陛下何必和个贱奴动气。”
他?抬手拿过旁边侍人端来的冰镇渴水,亲自递到盛黎书唇边,小心伺候着她喝完。
有了冰水降温,盛黎书面色稍缓,看向?这个已陪伴自己数十年的近侍,不知怎的,竟冒出?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那人一愣,继而又?笑起,说:“奴能服侍陛下,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何谈辛苦?”
盛黎书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由又?想?起当年,她初登基时?,这人跪在?自己面前,发誓效忠的模样,自那一日后,她夜间必要对方留守在?床边,才敢安然入睡。
“辛苦你了,”盛黎书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又?一次重复,而后似带着怀念般的开口:“朕记得当年初见你时?,你还是景阳宫的一个小小侍人,十几……岁来着?””十六,”陆鹤轻声接道。
盛黎书笑了笑,继续道:“对,你那时?十六岁,做事毛手毛脚,还失手砸烂了皇贵妃的茶盏……”
说到此处,她却突然止住,摇了摇头感慨道:“都那么多年了啊。”
陆鹤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提起往事,但主?人既然提起,那奴仆也?只有应和的权利,他?语气同样感慨,道:“确实过好些年了。”
话?音一转,他?又?补充:“陛下尚且康健,可?老奴却不行了,这两天又?去了趟太医院,说老奴这腿……或许再过几年就真的不行,恐怕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伺候不了陛下了。”
许是这样的话?语取悦了盛黎书,她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陆鹤的手就道:“到那时?候,朕就赐给你七八个侍人,你想?去哪他?们就推到哪。”
陆鹤连忙跪地道谢。
而盛黎书却只是挥了挥手,不再开口,像是精力一下子被耗尽,浑浊的眼?眸盯着被褥一角的繁琐花纹。
不在?为何,这几日总心神不定,恍惚不安,时?不时?就想?起往事……
思?绪落到此处,盛黎书又?急忙扯回,逼着自个将注意力放在?近期的事情?上。
自宁清歌离京后,朝廷事务堆积如山,即便是在?服用寒食散后,她也?觉得精力不足,只好让人加重了分量,可?她心里也?清楚,那药并非什么好东西,之前的那几个方士,都因服用过量而当场猝死,被她派人偷偷运出?宫外掩埋。
可?她又?舍不得断了,只有服用这寒食散,她才能恢复以往精力,继续完全把控住朝廷,震慑那两个野心勃勃,时?刻期盼着她驾崩的狼崽子。
盛黎书突然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她还没有驾崩,那两人就闹得如此难看,恨不得踩在?她脑袋打起来,若是有一天……
“老六和老八这两天做了什么?“沙哑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对于这样突兀的问话?,陆鹤却半点不觉得诧异,甚至有一种习以为然的沉稳,便道:“昨日六殿下与许御史等十几位朝中大?臣,赶至樊楼吃酒,深夜才散。”
“八殿下这几日都在?郊外兵营,与众将士一同习武,临走?前还命人送来百坛好酒,分于营中士兵。”
听到这些,盛黎书扯了扯嘴角,只冒出?一句:“这两人倒是挺会?折腾。”
她语气莫名,分不清喜怒。
而陆鹤不曾发布言论,只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