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谁家的乾元会在?那事的时候喊娘亲。”
小殿下还是?差了些,现在?是?脸也红、耳朵也红,恨不得缩进车厢最角落里,避开宁清歌的逗弄。
幸好?樊楼已到,随着马车停下,盛拾月逃似的溜出马车,一下子就跳下去。
看得旁边抬着小板凳的侍人,一脸不知?所措,呐呐憋出一句:“可是?碳炉烧得太旺,熏到殿下了?”
盛拾月不好?得说,眼神飘忽,只?冒出一个:“确实有?些热了。”
不等侍人回应,她便偏身抬手,扶着宁清歌下马车。
害羞归害羞,小殿下仍然记得体贴。
两人刚踏入樊楼,便有?侍人快步上前,将两人往里头迎。
樊楼中的吵闹骤然安静一半,自以为隐蔽的视线快速扫过,又急忙收回,隐隐露出惧怕之色。
此事说来无奈,但又无法怪罪于谁,随着北镇抚司的扬名,锦衣卫四处抓人审讯的事迹传遍大梁,虽是?惩奸除恶,可手法实在?狠厉,之前刑场的血迹,至今未能洗净。
众人敬仰,但也无比惧怕。
盛拾月两人早已习惯,熟视无睹地往楼上走。
推开雅间,铜锅早已被烧得滚烫,切成薄皮的羊肉置于碎冰之中,纹路清晰而鲜嫩。
两人同坐一边,以筷夹肉,在?滚水中烫熟,再在?挑好?的酱料中一裹,边吃边闲谈。
宁清歌总想多照顾盛拾月一些,可盛拾月拦了两次,那人却不听,实在?更体贴地喂到盛拾月唇边。
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盛拾月一边嚷嚷着你先?吃、不用管我,一边诚实地张开嘴。
宁清歌眉眼带笑,看着这人口?是?心非。
羊肉下了一半,盛拾月才想起?今儿做了什么,从起?床穿衣到出门做聊什么,一股脑地说出来。
宁清歌一直含笑听着,直到听到盛拾月提起?她和徐三痴的对话,笑意才有?些收敛。
盛拾月不曾注意,还将此事当做趣事,笑着和宁清歌提起?:“……那徐三痴也有?趣,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非编出一个你我时常粘在?一块,所以才能在?未好?前,嗅到你信香的借口?。”
宁清歌捏紧筷子,像在?思索什么,手背青筋微微鼓起?。
盛拾月还未察觉,又抱怨道:“她也真是?的,我好?几月前就叫她给你把把脉,写一副调养身子的药方,可她磨来磨去,一下说自己要去赌坊,一下又要喝酒,拖延到现在?。”
“话说回来,她说我快好?了,只?需再扎两回针,你都不知?道,那针可疼了……”
盛拾月不满地抱怨。
宁清歌放下筷子,突然开口?:“殿下,我有?一事尚未告知?于你。”
盛拾月一愣,偏头看向对方,茫然道:“什么事?”
她皱了皱眉,冒出些许不好?的预感,又说:“宁清歌你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
宁清歌沉默了下,才缓缓道:“是?关于殿下的治疗,我……”
第93章
木栏外?人声喧闹,酒后的言语总让人生笑,雅间里的铜锅滚烫,烧得通红的碳火冒出一点火苗,羊肉汤冒出诱人的香气,
若是往常,盛拾月最喜在饭饱之后,打一碗热汤,一边看着窗外?雪景,一边慢慢抿。
可?如今,她只?是放下碗筷,规规矩矩坐在那里。
之前的大氅已被脱去,只?剩下厚实的棉袄,衬得她面容白净乖巧,比之前?多了一分书生气?,唯一可?惜的是她眼眸无神,愣愣倒映着对面红光,便像个没有魂魄的陶瓷像。
宁清歌有些担忧,暗自?后悔,不该在此刻将此事说出,可?话既已?到?这,又哪有反悔的道理,于是只?能?喊道:“殿下……”
盛拾月沉默了下,摆了摆手才道:“我没事,你继续说。”
“此处有些吵闹,要不等我们?回府之后,我再尽数告知?殿下,”宁清歌突然有些退缩。
可?另一人却没有答应,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继续说。”
她迟缓地补充:“我听得见。”
她又一遍强调:“就在这里,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