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什么庸医,一两个月都治不好胃肠感冒,明天让司机带你换个医院看看。”
江礼哪敢跟霍总的人去医院?自然百般拒绝,霍慕东没办法,捏他的脸叹气:“小少爷,怎么这么矫情?讳疾忌医可不好。”
江礼微怔,低声说:“我饿了。”便借故从他的大手里逃出,不动声色地把屁股往旁边挪了一点,埋头扒饭。
指尖仿佛还能感受残存的滑腻触感,霍慕东捻了下拇指,把一盘受检阅合格的青菜推到江礼面前,“慢点吃。”
“喔。”江礼腮帮子鼓鼓的,闭着嘴巴咀嚼,吃得虽然急,但看着很斯文。
他是真的饿,孕吐这种事,相当折磨人,吃东西容易犯恶心,但胃里空空的,又饿又吃不下,非常难受。没想到霍慕东搞了这么多花样,以量取胜,还真让小孕夫选出了几样能吃的。
这次投喂真如及时雨一般,热腾腾的饭菜下肚,江礼感觉舒服不少。
但霍慕东尤嫌他吃得少:“这就饱了?不是说喜欢么,怎么不再多吃一点?”
江礼拍拍依旧平坦的小腹,老实地说:“最近食欲差,可能把胃给饿小了。”
上辈子也是如此,别人怀孕都会胖,江礼因为前期胃口不好,后期又奔波劳累,反而瘦了一些,除了肚子变大,整个人都没什么变化,老教授亲自操刀做剖腹产手术时,剖出一个六斤二两的小宝宝,还打趣地夸江礼“薄皮大馅”,纤瘦的身体,竟然生出个胖宝宝。
饭后,霍总没走,纡尊降贵地收拾了残羹冷炙,江礼连忙去给他打下手,两人合作把桌子擦干净,气氛和谐,像极了普通夫妻一顿亲亲热热的晚餐流程。
霍慕东感觉新奇,不由得想:如果真这么跟江礼过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耳鬓厮磨、热热乎乎地吃顿饭,吃完一起收拾餐桌,连家务也是小情趣。江礼因为刚在暖气房里喝了热汤,浑身暖洋洋的,袖子也撸起来,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臂,那双光滑的长腿在米白的长款珊瑚绒睡衣下若隐若现。
没喝热汤的霍慕东也感到一阵燥,微微扯开领口。
江礼笑道:“今年是五十年一遇的寒冬,供暖也提前了,我租房前做过功课,这小区供暖很给力,看起来果然不错,你要是热就把外套脱掉。”
如果说之前的热情态度是暗示,那么脱外套无疑是明示了,霍慕东蜷了下手指,垂眸掩住情绪,慢条斯地说:“嗯。”
只是声音有点压抑欲望的哑。
江礼也感觉今晚气氛不错,这顿饭吃得多和谐呀,不如趁热打铁,趁着霍总心情好,赶紧把分手费的事儿给落实了。
江礼:“你坐一会儿,我去拿个东西。”
霍慕东:“好。”
江礼还是有点忐忑,他可是两辈子第一回这么直白地跟人要钱。罢了,这是霍慕东主动提的,又不是我讹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做着这样的心建设,江礼把白天打印好的赠与协议拿回客厅,就看到沙发上的霍总已经脱到只剩衬衫,连衬衫扣子都解开了三四颗,健壮的胸肌呼之欲出。
四目相对,俩人都有点愣。
江礼:……他热到这种程度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霍慕东看到江礼手上的文件夹,也有点愣,“这是什么?”
张口要钱到底让人难为情,江礼不好意思看霍慕东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三天前你提的,分手费嘛。”
听到“分手费”三个字,霍慕东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只是说“补偿”,因为无法给江礼想要的“名分”,所以给一些经济补偿,怎么变成分手费了?
江礼刚鼓起勇气抬起眼睛,就看到霍总黑沉沉的脸色,登时误会了:自己这种行为太市侩,惹得霍总不高兴了!
他连忙解释说:“我想着,那么一大笔钱,还是说清楚一些比较好,不是我不信任你啊,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这是实话,上辈子霍慕东连空白支票也敢给他开,他划走了五万块,霍总也从没难为他。
不过这回数目太大了。
就算霍慕东本人不反悔,万一他以后的妻子无意中翻到,查出是给“前任”的(姑且称自己为前任吧),醋海生波,非要追回,退钱是小,吃官司可犯不上。
他不想以后有一天江朵朵小朋友通过那么炸裂的方式得知自己还有个爹,而那个爹幸福美满,说不定还会极力跟他们父女撇清关系。
假如他不能跟霍慕东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那他会比霍总更小心地隐藏这段往事。
都是彼此见不得光的情人,谁也没比谁更高贵。
见霍慕东黑着脸不说话,江礼挠挠头,退缩道:“那就当我没说,本来嘛,你情我愿的,并不是只有我的青春值钱,大家各自安好嘛。”
这回霍慕东脸色更冷,声音都仿佛能凝出冰渣:“你什么意思?”
各自安好?连“补偿”也不要,是要跟自己彻底划清界限吗?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决定不收分手费,江礼就硬气起来,看霍慕东这幅冷冰冰的嘴脸,也有了小脾气,很有骨气地说:“意思很明显啊,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也挺爽的,按来讲该给你钱呢,只不过我穷,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