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陆叔是终于舍得给你这个总经理的名号了!”
有人戏谑,“不过也是,再不让你往上升,你下次回校前就能把他这一圈的势力架个半空。我要是陆叔,还费心把你丢下面锻炼什么?早点接管大权才对嘛!”
常炀挑眉:“他哪是为了权力结构?怕是想给阿环个小甜头,让他别为难那对母女吧。”
在场众人有一瞬间沉默。
陆赟这么多年风流不断,私生子多如牛毛,却从未动过把人正式带回家里的念头。这下不仅结了,还一带带俩。
那小姑娘还姓陆呢!这是打算再多个女儿?
陆环放下酒杯,淡然无谓地浅笑,率先动筷。其余人纷纷效仿,将话题转移,看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待到宾客散尽,常炀问:“说实话,阿环,你对罗姒——尤其是她那个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是不方便动手的地方需要我帮忙……”
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是在夸张,但意图很明显,“尽管提。”
陆环撩起眼皮:“你想多了。”
常炀很不赞同地皱起眉:“阿环,你不在乎陆家的家产,不代表别人也不。也别怪我恶意揣测,你就说你爹身边那些环伺小辈,哪个不是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
“她虽然不是那些个私生的野种,但……”
“我说,你想多了。”
陆环起身,用湿润的洁白毛巾净手,打断他的话。
“只是继女而已。”
陆赟那种人,对血缘关系推崇至极而妄自尊大,除了他的血脉,谁也不会在他手里占得真正的利益,她最多也就分点房产、豪车、珠宝,高额的银行卡,而这些……
“陆晚时,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
常炀第一次见陆晚时,却是由陆环亲自带来的。
那是他们亲近友人间的私密聚会,当然都是些富家子弟。锦衣玉食的男男女女聚在某个成员家开的私人会所里社交,品酒、骑马、玩牌,没有什么新鲜,但从来容不得外人。
这样的情况下,陆环把那个传闻里的继妹带来了。
也只有他这样的地位敢带“外人”进来。
不出所料,这个“外人”很快因此成为圈子中心的一员。
常炀在二楼端着马天尼观察陆晚时,发现她毫不怯场,十岁出头的年纪便对千金们的好奇询问从善如流,又丝毫没有自满或谄媚之色,他颇为意外。
过了一会儿,又被杨家的小女儿拉去骑她最宝贝的烈马,要知道那马是杨老亲自驯服后赠予她的,就连杨家的兄弟姐妹都没人能有试骑这份殊荣。换好装回来后,杨家女儿已经对她亮起星星眼,很是亲近。
这是个厉害的人,常炀在心里想,于是第一反应是去看陆环的反应——
果然,他也紧盯谈笑风生的女孩,一向云淡风轻的眉宇皱起。
常炀空闲的手指轻敲酒杯,开始盘算如何对付这个天才般的小妹妹。可下一秒便出乎他意料。
陆环径直走向人群,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来到陆晚时面前,高大的身形将娇小的女孩完全笼罩,从常炀的视角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气氛一定不好,全场都静默下来。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陆晚时。
她还是笑盈盈的,笑盈盈地对陆家的下一任家主直呼其名:“怎么了,陆环?”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看起好戏,常炀着急忙慌跑下楼梯,马天尼洒出染湿袖口时,只听陆环对她的冒昧称呼置若罔闻,严肃开口:“沙发硬,别坐。”
众人:?
离得最近的杨家小女儿这才想起来陆晚时刚才回来路上行走的异常缓慢,很优雅,但比起一开始有许多不自然。
她后知后觉爱马的烈性,当初她第一次骑,险些被看似娇小的马儿一个箭步甩飞出去。
陆环随意扫了她一眼,像无声告诫,然后在众目睽睽下率先落座,盯着陆晚时,食指轻点他修长的腿。
陆晚时也不客气,坐到他腿上,拿起一杯专门为她准备的牛奶,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常炀身边走来一个服务生,问他要不要先去换衣服,被他摆手拒绝:“看见死妹控就烦,没心情。”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