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二人行礼后,对陈清玉汇报:“殿下,樊珍楼那边差人来确认,什么时候将午膳送来合适,以及菜品是否还需要变动。”
“樊珍楼!”
萧南时一个翻身趴着撑起身子,也顾不上肚子疼了,亮着双眼很期待的看向陈清玉,小嘴笑着微微张开,几乎要欢呼出来。
“嗯,午膳时间快到了,但看情况你还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所以我打算在山上解决。”
“据说寶华寺的斋饭不好吃,我便自作主张订了樊珍楼的膳食。”陈清玉回头看她,“你喜欢?”
萧南时闻言重重点头:“特别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我可是常客,平时五次出门有四次都是去樊珍楼吃饭的!”
陈清玉若有所思:“那便好。”
他对云七说:“去告诉樊珍楼的人,加一道用红糖熬的燕窝鸡蛋,做好了便送来吧,尽快为好。”
萧南时听在耳朵里,美滋滋地翘起嘴角,却听见陈清玉下一秒的话语,脸色骤然耷拉下来。
“另外,把带螃蟹的菜肴取消。”
“秋日吃樊珍楼不吃螃蟹吃什么呢?”
萧南时一听便急了,抓上陈清玉的袖子,呲牙咧嘴的说,“我没事,我真的好了!而且我这身子是前些天落水所致,螃蟹是无辜的……”
陈清玉继续对云七说:“……把螃蟹换成温性的食材,记得做清淡些。”
云七领了命,憋笑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萧南时,赶紧离去。
萧南时将头挪动了些许,靠近陈清玉,理直气壮地说:“陈清玉,你不能这样。”
她拇指与食指并拢,比了一个手势:“我想吃樊珍楼的醉螃蟹,或者蟹黄捞饭,只吃一点点,就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不行。”陈清玉态度很是坚决。这一次,任萧南时怎么撒娇也没用。
萧南时于是义愤填膺地对小春说:“这要是他自己一定就吃了,他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竟管我管的这么严格!这人太过分了!”
小春抬了下眼皮说:【我看你被管的挺高兴的啊?】
“怎么可能!”萧南时扬起下巴,撅着嘴不满道,“我都要讨厌他了。”
小春摇了摇头,走远,不信。
萧南时回过神,对面前的人可怜兮兮的说:“陈清玉,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身子都那样疼了,你还不满足我的这么一点点小心愿。”她假意抽噎着,“你都不心疼我的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陈清玉盯着她没说话,心里或许猜到她这是演上了,眼中却不可避免的流露出疼惜。
但他理智尚存,立马说:“那也不行。”
“螃蟹的确性寒,既然你受寒疼痛,不管起因为何,都更不能吃。”
“好吧,我知道了。”萧南时自知不占理,心里也有点怕再犯疼,于是翻身躺好,鼓了鼓嘴,又背过身去不看他。
这时,她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被她很快抓住。
萧南时转过身面向陈清玉,突然说:“殿下不是不疼我,而是太心疼我了,对不对?”
陈清玉被她突如其来的话一噎,想要开口解释,却也难掩神色,否认不得,只能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
萧南时接着说:“我忽然想起来,刚刚昏倒之前,殿下叫了我的名字。
殿下平日不是最注重男女大防、君子礼仪吗?却叫我南时,我听见了。”
在那个“梦”中,他多么伤心难抑、沉重前行之时,被下人冲撞,或是被旁人撒气,都没有失去应有的周全礼数;
刚才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了她的名。
既然她在他心中份量如此重,他又有责任感,想要看她过得好——所以才会为她筹谋未来不是吗?
那便让他觉得,她没了他不行。她需要他,非常需要。
她要成为他的责任,她从前的话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如果这样的话,他会不会也不舍得走了呢?
“抱歉,是我一时唐突,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