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时看着她,眼神含笑:“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出气,那王子实在令人讨厌,不是么?”
贺椒茹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原本没必要出来淌这趟浑水;
若没有你,我现在应当会被众人在心里暗记一笔,因为落下了话柄给西域的王子嘲讽。”
还应该会被贺夫人回去后狠狠责罚,但她看着萧南时和萧夫人母女情深的样子,无论如何都讲不出口这个事实。
萧南时皱了皱眉:“你弹得很好呀,他嘲讽你是他脑子有问题,和你无关。”
贺椒茹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她忽然又压低声音,凑近萧南时说:“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就、就是……”她低下眼,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弹琴之前出过殿一段时间,想着去花园里散散心,结果不小心看到了你和……太子殿下在湖边说话。”
她提醒南时:“你以后若再有类似的事,要记得小心些,不要再被旁人看到。”
她其实还有些羞愧,毕竟她险些为了一己私欲,将萧南时和陈清玉的名声弃之不顾,私自将这私会之事传播出去。
萧南时很是吃惊:“多谢三小姐提醒。”
她戳了戳小春:“刚有人在偷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不靠谱的小春心虚的别开眼:【她来的时候你们气氛正好,我想着等一小会儿就说,等着等着,等着等着就忘了……】
南时拧了拧它的脸,小春又焦急地问:【我这样是不是坏事了?如果被人看见传出去的话,对你很不好吗?】
南时沉吟了一会儿,向它解释:“或许吧?毕竟我们这里是一个古代的世界,男女大防、私相授受还是抓得很严的。”
虽然她打心底里不认同,但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本尊,还是得在乎一下的;
就算她不在乎,陈清玉那个家伙看上去也万分在乎的样子。
她想到每次陈清玉和自己严格保持礼仪距离的样子,还有他每次煞有介事地和自己分开走的样子,又鼓起嘴巴有些闷闷,和贺椒茹道别后就在殿上找着陈清玉的身影。
不过他应当是结束后就匆匆走了,早已经不在这里;萧南时四处看着,却正好看到乌尼雅看着十皇子的方向,而十皇子则看向走到贺夫人身边的贺椒茹。
萧南时心中警铃大作:她才刚刚和贺椒茹这个她欣赏不已的对象结识,乌尼雅不会这就盯上了她,要像害自己一样害她吧?
但她却清晰的看见,乌尼雅虽然看向陈宝闻,眼中却只有势在必得的决心,没有丝毫的恋慕;
而陈宝闻痴痴望向贺椒茹的眼神,乌尼雅虽然也明显注意到了,却只是瞟了一眼贺椒茹,并未有什么情绪。
萧南时忽然觉得很奇怪。
她自己没有什么经验,却分明记得之前容妩在和自己讲起夫君时,那种羞涩含春的姿态;又在丈夫可能被塞其他人时,那不高兴的模样。
剧情里,包括现实中,乌尼雅为了得到陈宝闻都铤而走险地杀人了,可为什么连一丝爱意都看不出呢?
正逢萧夫人来找她催着回家,萧南时收起思绪,最后看了乌尼雅一眼,转身离开。
*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樨妃的寝宫外,陈清玉匆匆赶来,和门口正在关宫殿大门的老太监刚好碰见。
陈清玉微微颔首,问他:“母妃她刚才走的很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娘娘她……”老太监支支吾吾地说,“倒也不是说不舒服……”
他劝道:“哎,不说了。夜深露重,殿下要么改日再来,先回去休息吧。”
陈清玉眉微蹙,正要再问什么,在他们面前便忽出现一名樨妃近身的侍女,请陈清玉进去:“太子殿下,樨妃娘娘说请您进屋一叙。”
陈清玉于是跟叹了口气的老太监道别,和侍女一同进到宫室之内。
刚踏进门槛,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器物碎裂声。
侍女很有眼色的关门退下,偌大的屋内只剩下门口的陈清玉,和坐在榻上、刚刚一连摔了好几个花瓶的樨妃。
樨妃将一个软枕朝门口砸过来,怒斥道:“孽子,你给我跪下!”
陈清玉向她走近,看着满地的破烂,低头不语。
樨妃又尖叫道:“跪下!!”
陈清玉抬起眼,正视她:“若是儿子跪了,母妃能否消气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