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终于平静下来。
张瑾抱紧眼前的人?。
一个男人?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珍惜、温柔、克制,他彻底明白了。
她这样紧紧地搂着他,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哪怕没有他喜欢她的一半,能?比喜欢别人?多?一些?就够了,剩下来的,他可以?慢慢和她培养。
张瑾的背被她抓得有些?刺痛,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外面逐渐有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宫室内静悄悄的。
最后一丝香料终于焚尽了。
她昏昏沉沉地在他臂弯里浅眠,他慢慢抽出手臂,还想帮她整理狼藉,却被她不耐烦地打?开了手,张瑾被打?开了两回,第三回还是?不厌其烦地去帮她收拾,抬眼时,看到她睡颜恬静,呼吸匀长。
他看着,淡淡一笑。
可见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总算是?了却他心?里的一根刺,也在她面前洗刷了坏印象。
张瑾当夜就一直在她身边。
直到快早朝时,他才提前换好朝服去中书省衙署,又重新以?清清白白的臣子姿态在朝堂上见她。
邓漪吞吞吐吐地提醒陛下:“昨夜陛下和张司空……彤史是?记在侍衣头上,那避子汤……”
给司空赐避子汤,也怪怪的。
但不赐,就怕万一。
姜青姝说?:“不必担心?,他自己会解决的。”
之前两次,他回家都狂喝个不停,一碗不够保险还接着喝,就那架势,怀孕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虽然姜青姝常常用“司空为什?么不生”这样的话来刺激他,但说?句心?里话,她是?没打?算让张瑾怀孕的。
那玩得太大了,本来十拿九稳的局,可能?逼得对方狗急跳墙,不按套路出牌,到时候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她可以?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何必去赌那么大。
谁都能?怀,张瑾不可以?。
她已经有了继承人?了,期待孩子都是?对外演出来的,也压根不稀罕让他生。
姜青姝觉得张瑾那么要强自傲的一个人?,在朝政上很难让步,更不会冒着被架空实权的风险去怀孕,她试探了那么多?次他都不松口,她是?相信他会自己回家乖乖喝药的。
但张瑾,这一次回府之后,却迟迟没有喝避子汤。
他是?不愿怀孕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怀孕会怎样,一旦动念,全部的理智都在告诉他——这是?不要命的行为,愚蠢得令人?发指。
可近日的事,让他有了心?结,偶尔也会想,他们之间如果有个孩子会怎样。
他虽然是?权臣,却不舍得做出伤害她的事,对皇位也没有什?么染指之心?,若他们有了皇太女,他自会好好扶持教养那个孩子长大。
也许他们的孩子,会眼睛长得像她,鼻子嘴巴像他。
孤寡之人?,血亲单薄,无所?牵挂,这样一想想,又何尝不心?动。
做选择,尤为困难。
他便总想着,等等再喝。
于是?,那一碗药,就这样一拖再拖,迟迟难以?入口。
其实喝一碗也作用不大,因为这几日,张瑾已经和她行云雨数次。
如同吸食上瘾的毒,沉迷到无法自拔,确定她会喜欢后,他就好像开了闸,时常就开始情不自禁地亲她,把她抱到床榻上去。
入夏炎热,她时不时在清凉殿那边避暑批奏折,连朝臣奏事也偶尔会去那边,临湖的亭子四面通风,他时常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被风吹动的发丝扫过他的喉结。
“司空。”
“嗯?”
“你在想什?么?”她在他怀里侧身,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