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玉本压抑着声音,可谢混太熟悉她了,每每令她破功,干脆便不再压抑了。
谢混看?见她的情状,听着她的声音,几乎要?克制不住,但还是竭力去安抚她,以期怀中的花儿稍后?感受到的是全然的愉悦。
谢混的手沿着花瓣的脉络来到……他轻轻抚弄了一阵子?,李正玉的泪水立时流了下来。
谢混看?见她的眼泪,脑海中骤然一阵轰鸣,就在他要?继续动作?时,李正玉挣扎着起来,抬手掐住了谢混的脖子?,冰凉的指节搭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可是朕的俘虏,俘虏怎么能比主?人?还快乐呢?那岂不是反了天了。”李正玉道,“接下来你得把自己管住了,只能用该用的地方,要?是那里蹭到朕一下,朕就来替你管管。”
谢混原以为?李正玉搂着他酣眠了一夜,搞得他不上不下,已经是她趣味的全部,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他嗓音沙哑道:“我快要?死?了。”
李正玉抬手捧住谢混的脸,指尖摩挲过他的眼睫:“死?倒是不至于,但好像快要?坏掉了,真可怜。”
今天她非得让谢混哭鼻子?不可。
谢混急促地喘息了几下:“饶了我吧。”
李正玉笑?了。
你也有今天。
第67章我成了我自己的替身(完)
每一个自愿沉沦于地狱的人,大抵都将地?狱视作天堂。
谢混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
但他想,他应当并不孤独,祁山一带口?耳相传的《阿史那史诗》曾记载,盲眼的战神并非生来便是瞎子,有一天,阿史那在雪山上遇到了神女,他忘记了长辈们耳提面命的不可直视的神的告诫,将炽热的目光投向了她,神女的手拂过他的脸颊,带走了他一生的光明。
阿史那是天生的战神,部?族中的大祭司曾言,如果他能看得见,他的光辉将不仅仅局限于草原,他的铁骑将踏破这世上每一处值得征伐之处,将部?族的荣耀向?现世播撒。
无数人惋惜于他触怒了神女。
除了阿史那自己。
[黑暗在刹那间?席卷了他,但阿史那的心?中并无惊恐,他依旧沉浸在神女那温柔的轻抚之中,当她的指尖拂过他的眼睑,他这?辈子第一次迎来了光明。]
[这?位战神临终时的最后一句话无关部?族的兴衰,无关毕生的荣耀,他睁着黯淡的眼睛,双手伸向?了半空:“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痴到了尽头,惩戒于他而言也成了奖赏。
在无数次痛苦到极致的时候,谢混注视着李正玉那氤氲着绯红艳色的脸颊、那双波光潋滟似是在暗笑的眼睛,心?中想着的不是这?漫长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是期冀时光能就此?定格。
当他注视着李正玉的时候,他切切实实身处天堂。
阿史那亦有遗憾于自己的盲眼的时候,不知?他内心?深处遗憾的究竟是原本唾手可得却终究难以为继付之东流的宏图霸业,还是若长生天回应了他的期盼,让他们再次相遇,他已无法再望向?他的神明。
谢混坐在床沿上,几个月过去了,他身上依旧穿着族中的服饰,衣服每次被?撕碎时,第二?天便会有宫人将新的送过来。
只有一套。
李正玉有意想让谢混陷入明天可能会没有衣服穿的恐慌之中,但谢混甚至没有发觉这?件事。
他只见她一个人,而她见过他的所有模样。
谢混的脖颈上依旧挂着铃铛,悬挂着铃铛的细线已替换成了皮质的项圈,他一开始是总是尽可能地?维持着动作的轻缓,可当发觉铃铛的声响能让李正玉眸中泛起笑意时,他开始故作不经意地?让铃铛声响起,然后在眼中显现讶异与羞耻。
李正玉因他忍受着耻辱而快乐,那么他就寻觅耻辱,她因他承受着折磨而愉悦,那么他就主动迎向?折磨。
她的快乐将他带至极乐,甚至于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折磨本身,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就仿佛他在过去的时光中追求的不过是与她产生联结。
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情,爱他也好,想看他痛苦也罢,他只想让她看向?他。
李正玉以为他苦苦忍耐着她的鞭打?、羞辱,但他唯一需要忍耐只有对她的如野火般燎原的爱意,他需要拼尽全力才能不将爱语付诸于口?,竭尽所能才能抑制住想要亲吻她额头的欲望。
如果神女知?道她的惩戒是阿史那期盼着的,那么她也许会瞥他一眼,冷淡地?走开。
于是谢混直视着自己的神明,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忧虑,似是在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感到惊慌,但心?中却在想,她什么时候向?我走来,抬手拂过我的脸颊呢?
阿史那的神明是吝啬的,而他的神明是如此?的慷慨。
她抚过他身上每一寸。
脚步声响起,谢混双手攥紧了床沿,抬头看向?李正玉,目光极为复杂,在此?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有着这?样的潜能,能用一个眼神将羞耻、恨意、隐忍尽数展现。
李正玉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她走到谢混面前,抬手拨弄了几下他脖颈上的铃铛,谢混的眼睛果然瞪大了,望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怒火,像是想要冲上来咬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