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民都想完了一整轮,见两位依然讨论的兴致勃勃,终于忍不住了,咳了咳,有商有量道:“孙道长,你们医术之间的讨论先放一放,让朕问几个要紧的问题,行吗?”
孙思邈见皇帝都这么说了,自然得让步:“陛下请。”
皇帝绷直腰杆,问道:“温氏,你何时能做出你口中的酒精来?”
啊?怎么就要造了,我就是画个饼啊。温希文傻眼;“陛下,这,臣妾一人恐难以胜任。”
皇帝取笑道:“刚才你还说要为国尽力,现下就退缩了?”
啊?不是,我以为你就是问问啊,谁知道你真让我做啊。温希文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鬼迷心窍了,刚才就不应该提酒精这个事。
然而此刻,在皇帝希冀的眼神下,温希文也只好将真实的困难给展现出来:“酒精既然称作酒之精华,那必然要提取。但是酒不像金子,用火炼即可。而提取需要仪器,需要人看着,步骤又繁杂,臣妾一人确实难以招架。”
皇帝听了这些困难,想着若是真的将这事交给温希文一个人做,确实也是为难她了。正好此时,张阿难带着李淳风来了,这个话题也就被带了过去。
李淳风依然是一身素衣道袍,入殿以后却显得有些迷茫,不知道此次到东宫来是来干什么的。
李淳风平素沉迷于道术,虽在朝为官,但是对朝中发生的诸多事情是不在乎的。张阿难的嘴又是出了名的严,去请李淳风到东宫时更不会透露什么,任李淳风怎么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李淳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顺便提一嘴,袁天罡出京游玩去了,没找到。
见礼过后,李世民简单向李淳风说了说李承乾的情况。
根据李世民的意思,李淳风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无碍,便直言不讳道:“微臣没算到有人要暗害殿下,殿下确然无事。”
“确然无事?”
“确然无事。”
李淳风向来不会在道术上胡说八道,但是这也说明了李承乾在玄学领域,也没有任何问题,将最后一个昏迷的可能性给堵死了。
李世民更忧心了,问道:“那乾儿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昏睡不醒。”
这话让人怎么回答,若是李淳风知道,那必然不会隐瞒。但是皇帝的话又不能被不回答,李淳风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微臣瞧太子面容并无不妥,当是无大碍的。只不过殿下现在的情景,倒是与修道时的禅定有相似之处。”
“此话,孙道长也说过。”李世民更加不解了,“但是,乾儿一没修道,二没修佛,为何突然禅定了呢?”
沉默,无声的沉默震耳欲聋。
此时,没有人能给出这道题的答案。
孙思邈不解。他的岐黄之术当属当代之最,因此,不解于他居然诊断不出一个昏迷的人究竟为何昏迷。
李淳风也十分不解。他向来对自己的卜算之术十分自信,没想到在此处碰到了滑铁卢,遇到了他卜算不出的事情。
而作为晚辈和臣子的温希文则是乖巧地跪坐在一旁,不敢说话。
忽然不知是想起什么,李淳风又拿出落盘来,却见罗盘不似往常一样指向一方,而是一直在转动。
李淳风忽然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来。刚才李淳风入殿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待李世民说了缘由,又只关注李承乾一人。
他还没有好好看过这永昌殿。
李淳风环视四周,就与躲在角落温希文的眼神对上了,这一看不要紧,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越觉得不对劲越看。
李淳风身形立动,正要发问,却听到榻上传来了响震天顶的咳嗽声。
接着便是一直在塌边看护着李承乾的王英,喜极而泣道:“殿下,殿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