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缰绳,脚凳一踩,翻身上马。
紧随其后的霍无忧和徐尘散见他又要骑马离开,不禁觉得疑惑。
“天都要黑了,你又要去哪?”徐尘散问。
霍无妄又气又急:“安儿不见了,她又走了!”
见他当真要骑马离开,霍无忧道:“三妹定然是有事要做,才会离开霍家。你不必急着去寻她,且先去问问母亲,她定然知道三妹去了何处。”
急则失智!霍无妄顿时反应过来。
是该问清楚再动身!
他又与那二人一道下马,直奔霍宅后院。经丫鬟通禀,三人才被放进去。
霍夫人正在床榻上坐着,三人进屋之时皆是一身寒气。她眉头不觉间皱起,将怀中汤婆子抱得更紧,“出了何事?”
“安儿呢?”霍无妄急切问。
霍夫人盯着他,眸底仍旧透出几分怨气,“有事离开了。”
“去了何处?”
他近乎脱口而出,霍夫人自然瞧得出来他有多急。
可即便如此,她眸底仍旧翻涌着阵阵冷意,尤其是在看到霍无妄之时,更是并无半分的好脸色。
“你不必知晓她去了何处,往后只需记下,离安儿远些。日后,我自会为安儿寻一户好人家,为她觅得好郎君。”
语毕慢慢扭过头,不再看那三人。
“我乏了,都出去吧。”
霍无妄正欲再多问几句,却在霍无忧的示意下,终究没能问出来。
直到三人退出去,徐尘散才小声嘟囔:“看来霍夫人是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早在两年前宋锦安出事以后,霍夫人就因此而怨过霍无妄。母子之间从那时起,便生出隔阂。
只是没想到如今宋锦安都已经回来了,霍夫人对他还是没个好脸色。
“但母亲既是不愿说,想必三妹并非是偷偷离开,应当是有事。”霍无忧虚咳几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一年前他曾在战场上中过一箭,纵然性命是保住了,但身子骨却大不如前,见不得寒气。到了冬日,即便是怀着汤婆子也难有暖意。
听他咳了几声,三人脚下步伐加快,往东厢房去。
只是三人走出后院之时,却正碰上赶来的霍大将军。见他三人神情不对,霍大将军当即就问:“出了何事?”
徐尘散和霍无忧同时看向霍无妄。
霍大将军先是一怔,转而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抬手拍了拍霍无妄的肩,霍大将军语气轻松道:“陛下既是并未答应由你担任北境大将军一职,想必是看你资历尚浅,需得再历练几年才成。倒也无需气馁,过两年再封你为北境大将军也好。”
“并非此事。”徐尘散余光瞥了眼霍无妄,壮了壮胆子才说出来:“是锦安妹妹一事。”
“安儿?”霍大将军环顾四周,“安儿回来了?”
霍无妄抬眼看他,“父亲可知安儿去了何处?”
闻言霍大将军才豁然明白,宋锦安并未回来。
想必三人是没能从霍夫人口中问出宋锦安去了何处,才会如此落寞吧。
“安儿听闻镇睢将军战死沙场,前去福鹿县祭拜。我命刘慎带兵随她前往,不会有事的。”
但想到这几年霍夫人与霍无妄之间的隔阂,霍大将军不禁叹气,“你母亲她最疼安儿,两年前那场大火她虽是怨你,但却也是怨自己。只是这两年她又梦魇缠身,梦醒之际都要同我言说,你待安儿不好,处处刁难她。”
提及梦魇一事,霍大将军也实在觉得怪异。
不过是梦境罢了,倒也不至于将梦境中的事,怪罪到霍无妄的身上。
况且霍无妄与宋锦安拢共也没待在一起多久,纵然是待在一起之时,也不曾见他刁难宋锦安。
也不知这两年夫人的梦境中,究竟都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