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着,身体一时竟无法站稳,只能倚靠石壁勉强站立。
与此同时,往事如潮水般涌过他脑海。
他想起洞房之夜时,自己曾被下了毒,当时他以为自己跟姜允圆了房,所以毒也解了。
可事实是,那晚他和姜允压根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么自己的毒又是怎么消失的?难道是姜允?他把自己体内的春不凝转移了出去?
他又想起在断魂谷下时,他跟姜琦曾有过那美好的一夜,如果那个人是姜允,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更可以解释,对方体内的春不凝为何会突然消失。
可是,姜琦怎么会是姜允呢?
赵宿跌落地上,满脸痛苦悔恨,体内真气更疯了似的乱窜。
所以是他?是他亲手杀死了心爱之人?
他还在到处找那人,却不知道对方其实就在眼前。
明明一切已有迹可循,他早该察觉到的,却都因为不敢信、不愿信,而选择了忽视。
对方说他是姜允的妹妹,他就真的信了,更天真地以为,作为兄妹,都惧怕老鼠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闭上眼,整个人被极致的痛苦掩埋。
禁不住想,那日他出现时,姜允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迎战的?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恨他、杀他,那被杀之时,他心中痛快吗?欢喜吗?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赵宿捂着脸,痛苦低喃,有泪水从指间淌出。
他形如癫狂般轻语,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姜陨,你心可真狠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你要如此惩罚我?”
药魔站在一旁,说这些本是为姜允鸣不平,可此时看着赵宿,竟也心生不忍,于是悄然退了出去,将此地留给赵宿一人。
这之后,赵宿没再回玉诀宗,而是在万仞宗长住了下来。
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泛舟嗜血海上杀鱼。
久而久之,他杀的鱼越来越多。每杀一条鱼都会剖开鱼腹仔细查验。
药魔实在看不下去了,几次三番想撵他走,偏又打不过赵宿,只能盯着数不清的鱼尸发愁。
直到这日,赵宿又泛舟去嗜血海上杀鱼,在杀到第三条时,他剖开鱼腹,竟在其中发现了枚储物戒。
那储物戒乃一品灵器,样式独特,他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姜允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
他捧着储物戒发了很久呆,之后没再杀鱼,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悬崖之上,药魔正捧着酒壶喝酒,见嗜血海上只剩一艘孤舟,连忙大声问道:“喂,你去哪啊?”
声音回荡在山谷间,却并无人回应。
药魔不由纳闷,小声嘀咕:“什么情况?平时撵都撵不走,今日竟主动走了?”
另一边,高空之中,赵宿御风而行,身影瞬间已出现在百里之外。
他此行是要去找一个人,那人乃魔域鼎鼎有名的筑器师,是唯一有希望打开这枚储物戒的人。
极北之地,筑器阁
阁主林疑视若珍宝捧着手中储物戒,由衷叹道:“不愧是一品灵器,实在是妙啊,便是我师父在世,也未必能筑出如此绝妙之物。”
赵宿奔行数日,不是来这听他说这些废话的。
“你到底能不能解?”
“别急嘛,我只说筑此物难,却没说解除认主难,所以自然是可以解的。”林疑说完笑看着赵宿:“但我若帮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本心,要求你尽管提。”
“长琉君的人情可不一般。”林疑毫不犹豫道:“行,这单生意筑器阁接了。”
“你需要多长时间?”
“慢则半个月,快则十日,你若有事要忙,可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