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挑战你的那家伙?”
一眼便认出对方来历,悟曾画过它肖像,为了得到画功方面的夸奖特意拿出给我看过一眼。
“是啊。”悟随性地说着,解开缠在对方身上限制行动的符咒,又将另一手手中的火山头给它贴心地按了回去,“严格来说,其实是挑战了两次的蠢货。”
“真是勇气可嘉啊。”杰发出感慨,又转头对另外两人说,“你们两个若是害怕的话,可以先回车上等着——”
“无妨,它要是有动作,我会第一时间拔掉这颗脑袋,”悟一副惺忪的样子拍了拍咒灵的火山山顶。
“突然让人有些同情是怎么回事。”杰喃喃添了一句。
“总之,这家伙应该知道羂索不少事情,直接祓除实在太可惜了,但我这个人又不喜欢拷问,想想还是带来京都的好,你们两个的话,应该有办法让它开口吧——”
而对方在它脑袋归位那一刻,脸上表情如同凝固般,木讷又呆滞,视线焦点聚于某处始终没变过。
——它的目光紧紧凝望着我,我也非常漠然地回应这种熟悉的视线。
从有记忆起,我就开始接触这种注视了,来自咒灵一方对我的某种不可抗力的渴望之情,它仿佛时刻在时刻提醒我,我不该属于人类,应该进入咒灵的世界,去领导它们。
什么狗屁咒灵的世界,那种丑陋扭曲的东西,比成日只会跟踪偷拍的狗仔还要恶心。
感受到其他人视线循着咒灵看了过来。
“哎呀,秋现在身上没有结界了吧,所以才是这种反应啊。”悟漫不经心说,听语气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近距离情况下,即使有结界也阻挡不了吧?”杰一副深有心得的样子,“秋打算怎么办?”
这是在征询我的意见。
无非两种方法,一个是由他收服咒灵后再询问情报,一个是让我来。
“没关系,”我选择了后者,“说不定这种状态更方便沟通呢——”
“嗯?”悟发出一声疑惑。
将注意力再次转回咒灵身上。
只见火山头脑袋上那颗硕大的眼珠微微颤动,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似乎诞生某种难以遏制的情绪,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流下了一行清澈的眼泪。
“妈妈——”咒灵轻声开口,似乎存在某种本能,驱使着它说出这个词语。
几人不约而同愣住了。
与此同时,它指间已经比划出术式的手印。
杰最先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脱口道,“悟——!”
话音未落,灼热的火焰已腾空而起,超高的温度瞬时吞没周围空气,出乎意料的是,这团充斥着毁灭气息的火焰并未攻击任何人,它的目标竟然是施术者自己。
实际上,悟在杰出声前也做出了反应。
在意识到攻击目标是咒灵自己那一刻,通过按住对方脑袋的手掌,将无下限发散传递然后包裹,从而保护那家伙未受大面积伤害。
“什么情况——”孔时雨嘴里叼着的未点燃的烟掉了下去。“自杀?”
空气安静了数秒。
“难道触发了什么约束吗?例如落在敌人手里必须自毁的情况?”杰说。
并非如此——下意识否认了杰的观点。
刚刚喊出“妈妈”的刹那,它眼里闪过的非常悲痛的情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似乎看明白了——是绝望吧,它在面对、并认可我的存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绝望。
所以这一出完全是出于它个人意愿,可惜没能成功就是了。
它为什么会从我身上感到绝望?
真是奇怪的咒灵。
“不可能不可能,”悟连连摆手,“那样的话,一开始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带它来京都了啊。”又顿时恍悟般地“啊”了一声,拍拍它脑袋,“是不是我们聚在这里把这家伙吓到了?”
“听起来更不可能吧。”
“也是啊,和我待一起这么久,早就对这种实力差距习以为常才对。”
“能不能收回那自恋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