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瞪瞪地看着师父换好了衣服,又重新梳了一个发髻,往怀里塞了大把的银票,又往身上藏了许多暗器。
摇身一变,当真好像成了个精气神好像被抽干、颓废又肾虚的浪荡子。
“我就不带行李了,轻装简行。”萧徽重新整理着思路道。
狄昭昭已经顾不上生气了,小眼神幽幽地看萧徽:“又不带侍卫,又不带行李,你怎么这么能呢?”
万一出意外怎么办?
怎么会有这么胆肥儿,又让人不放心的师父!!!
萧徽潇洒摆手,自信昂扬:“你脸怎么皱得跟小老头一样?对师父这么没信心?”
“唉~~~”狄昭昭长长地叹了口气。
萧徽拍拍他的背:“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小心以后脸都不好看,讨不到媳妇了。”
狄昭昭鼓鼓脸:“明明是师父你讨不到媳妇。”
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讨不到媳妇?
不等萧徽接话,他又提出:“既然师父准备一人潜行,那不如让留下的人跟我走,然后让其中一人,穿上你的衣服,梳你的头发,扮作你的样子,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至少在露出破绽,被识破之前,师父你能得到一段最安全的隐匿,要是能坚持不洗脸的话,估计能管个三四天。”
甚至到最后妆面逐渐变化,说不定会更往诡异、颓废的方向发展,比如脸发黄发黑,就跟得病了一样。
有这张隐秘的脸,又被别处吸引了注意力,至少前几天是安全的。
而隐藏逃窜,最初一段路是最重要的,等走出了这三五天的距离,便如游鱼入海,天大地大,不知所踪。
萧徽低头,定定地看着眼眸黑亮的认真小少年,心头软乎又发酸,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能道:“这很危险。”
狄昭昭忽然得意一笑,眼眸亮闪闪:“反正你走了,留下的人还不是听我的?”
小少年脆声:“你不同意也没用!”
萧徽的感动,就好像今早拿去打狗的肉饼,被狗嗷呜一口吞了,咬得碎碎的。
他脑门迸出一根青筋,咬牙:“谁教你的?”
想到这些年,狄昭昭在他身边打下的名气,还有在他刻意纵容和引导下,在他属下里几乎不输于他的威望,这小子说的绝对不是开玩笑。
他能做到!
“应该是跟师父你学的吧。”狄昭昭摸了摸下巴,思考自己身边人的行事作风。
萧徽:????
欺师灭祖!!欺师灭祖!!他恶狠狠道:“回去就给你定做一根戒尺。”
狄昭昭得意看他,哼哼道:“你才舍不得!”
被说中了心思的萧徽:“……”
他气息都变粗了,又气又急又恼,好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亲手教出来的小徒弟,还没坑人,先就对他下手了!
他恨不得当场放弃这个新计划,按照原计划走。
可看到铜镜中的那张脸,根本舍不得放弃这个成功率大大提升的新计划。
这亦不是他一人之事,此行成败,关乎边关数万将士,关乎不知多少黎民百姓。
他又如何能因一己私欲,就放弃更周密更隐蔽的潜行之法?
萧徽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咚咚咚,大人,行李收拾好了。”门外传来两道叩门声,汇报完情况,又请示,“可要即刻出发?”
萧徽脚步顿住,紧闭双目,深吸一口气,猛地睁眼,眼中一片清明和坚定。
他掏出一枚令牌,强硬地塞到狄昭昭的怀里:“这个令牌你拿着,此令牌乃皇上亲赐,可以借调各地驻扎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