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规定。”乌云挑眉,指了指贴在门板上的时?间安排表,“你们看望的十分钟时?间已经到?了,现在轮到?我照顾陪伴妈妈了。”
这一回,被着重咬字的是“照顾”和“陪伴”。
迦勒有些烦躁地咬了咬腮帮子,眉眼间满是不服气,但?又因为规定而不得不让步。
乌云之?前排班的是伽德。
这位一贯细心温和的雄性虫族面对照顾任务的交接,满脸都是不舍,但?到?底还是忍住情绪,轻声交代道:
“……照顾妈妈的时?候你要小心,轻手轻脚;虫卵上裂缝的位置会痒,如果妈妈蹭着了,你记得帮妈妈挠一挠,但?是一定要控制好力道。”
“营养液一小时?滴一次,这个有闹钟,但?是你最?好在闹钟响前的那一秒按掉,不然会影响妈妈的睡眠质量,幼卵状态下的妈妈休息不好是会发脾气的。”
“还有,要是运气好的话,妈妈中途可?能会醒来?……那个时?候妈妈会比较活跃,会乱动,你一定要看好妈妈,千万别摔着妈妈了。”
一向耐心不多、脾气很?差的乌云难得安安静静,顺从地听?着伽德的叮嘱,甚至还会在对方说话的空隙里提问——
“营养液就够吗?妈妈会不会想吃点儿别的?妈妈会想上厕所吗?”
“不会?那憋坏妈妈怎么办?”
“等妈妈醒来?我说话他能听?到?吗?会给我回应吗?用不用我带妈妈四处转转?”
……
等伽德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乌云又详详细细地询问过一遍后,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白捡二十分钟围观的虫群终于在恋恋不舍中,被乌云冷漠又无情地赶了出去。
嗒。
门被关?上了。
还被上了锁。
站在门口?的旦尔塔沉着张脸,“……防贼呢?”
“也差不多。”歌利亚揉了揉眉心,“昨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偷偷过来?,想把妈妈藏到?自己的床上。”
迦勒心虚,“我那不是希望妈妈早点从幼卵里出来?吗?孵蛋听?说过吗?都是卵生生物,多在我床上待几天,用我的腹肌暖一暖,说不准现在妈妈已经破卵出来?了!”
“呵,”歌利亚冷笑,“我怕你半夜翻身把妈妈压着。”
“……怎么可?能啊!”
另一边抱着手臂的伽玛小声嘟囔道:“要真能用腹肌孵妈妈,我估计连眼睛都忍不住眨一下。”
他会想把妈妈破卵而出的那一幕,深深刻印在大脑里,变成可?以独自享有的珍贵回忆。
“是啊,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舍得闭眼?”塞克拉揉了揉脑袋,“好烦,怎么还没轮到?我!”
早就把日程表背得滚瓜烂熟的歌利亚:“今晚就该你了。”
“……先?留乌云照看的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盯着门板的旦尔塔眉眼冷凝,似乎只要离开了虫母的视线,祂就会如顽石一般冷硬,不见分毫柔情。
“那几个孩子还在叫着见妈妈呢。”伽斓有些头疼。
和冰人族首领安排见面的那天,五个白发子嗣被阿舍尔支开去熟悉战舰,谁能想到?等他们熟悉完回来?,虫母却?不见了。
为了防止意外,同时?也出于虫群们的一点儿小心思,他们并不曾将?虫母变成幼卵的事实说出去,而是在白发子嗣面前隐瞒了这个真相。
——白发子嗣们单独占有了属于妈妈的六百多年时?间,而雄性虫族们只是想让幼卵状态下的妈妈身边只有他们,这应该并不过分吧?
于是在某种心照不宣下,虫群们一个个守口?如瓶,倒是把五个白发子嗣急得直上火,一致认为是这些土匪私藏了妈妈。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的认为也不算错。
“总之?不让那五个白毛崽子上这一层就行。”迦勒满不在乎,“还有那个冰人族的什么首领,就不能直接杀了吗?”
“不能。”
几个雄性虫族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妈妈留下他还有用。”
“那个废物能有什么用?还敢用奴隶契约冒充婚约,我当时?就想扭断他的脖子。”
“妈妈想利用他洗清从前那些泼在虫族身上的脏水。”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