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以为是妈妈做出?了?选择。
“妈妈更喜欢用手吗?也是……这样更解气?吧。”
说着,旦尔塔握着虫母的手又紧了?紧,像是老师在手把手教小朋友怎么做手工,但此?刻,却是怪物在教导苍白昳丽的青年?如何杀死祂自己。
五根细白又漂亮的手指,被握着拢着,捏住了?一半心脏的位置。
旦尔塔如同鼓励孩子自己动手的老师,轻声诱哄道:“妈妈,按下去吧;按下去,您就可以报仇了?。”
报仇?
阿舍尔的大脑中朦朦胧胧闪过了?什么。
但这样的线索闪得过于快速,以至于他没能?真正捕捉到什么有用的。
不等阿舍尔思考出?来一个前因后果?,就被旦尔塔打断了?思路——
怪物用鼻梁蹭着阿舍尔的面颊,喃喃道:“妈妈好笨。”
祂有些无奈,“这个时候,您应该狠狠地按下去,把它当作是土块,直接捏碎就好。”
怎么可能?当做是土块?那明明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啊!
阿舍尔硬撑着手指被旦尔塔往下按的劲儿,细白的指腹对于即将下陷至颤动血肉的遭遇充满了?排斥。
但虫母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抵得过旦尔塔呢?
几乎只要是祂桎梏着阿舍尔轻微地使劲儿,便轻而易举地带着虫母粉白的指尖深深陷入皮肉。
砰,砰,砰。
握着生?命源头的心脏的感?觉对于阿舍尔来说,诡异又古怪,原本因为新生?虫翼而不大稳定?的精神力在这一刻开始涌动。
直到旦尔塔握着他的手掌,试图彻底捏碎那所谓的“土块”。
轰!
本就如浩瀚汪洋不可预测的精神彻底炸开。
服帖垂在虫母脊背上的半透明双翼瞬间如花瓣般舒展绽开,汹涌的精神力自虫母周身溢出?,刹那间席卷整个血肉筑成的巨大巢穴。
束缚于阿舍尔身上的桎梏纷纷松开,他来不及擦拭下巴上的潮湿,便猛然从下滑的藤蔓里?掏出?手臂,甩了?神志不清的怪物一巴掌。
啪——
集体?躲在门板背后偷听的虫群们相互对视,那一刻眼底的情绪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毕竟来自妈妈的巴掌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羞辱和疼痛,而是实打实的亲昵和奖励。
紧贴着门板的乌云舔了?舔发痒的牙尖,轻声道,“便宜祂了?。”
“……旦尔塔是来真的,还是装可怜?”迦勒拧眉,一向说话带刺儿的他喃喃道:“会不会吓到妈妈?”
“妈妈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歌利亚眯眼,视线透过创始者号上新换的门,眼底闪过深思,“旦尔塔那家伙……不像是装的,但也不全是真的。”
伽斓:“什么意思?”
歌利亚轻“啧”一声,“始初虫种,可没那么容易发癫。”
在歌利亚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门之隔,被这一巴掌打怔愣的旦尔塔则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阿舍尔没怎么用力,这巴掌落在皮糙肉厚的怪物身上也不怎么疼,就是听着声音脆了?点。
于是,在朦朦胧胧的血雾之间,旦尔塔被蒙蔽的视线里?,似乎终于凝聚出?了?某些祂日思夜想的轮廓。
祂张了?张唇,讷讷无言。
“清醒了??”
跪坐在始初虫种不成人形的腰腹之间的阿舍尔冷声开口?,另一只还停留在怪物胸腔里?的手掌则缓缓抽离,甩开了?黏腻又滚烫的血肉。
旦尔塔发愣,“……不是梦?”
“要不我再打你一巴掌感?受一下,到底是不是梦?”阿舍尔蹙眉。
“好。”
“什么?”
“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