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突然间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紧接着心脏一阵刺痛。
他伸手想摸索抽屉里的药,但怎么?也够不到。
好在秘书及时推门而入,冲过来拉开抽屉,倒出药片喂他吃了下去。
这是追随晏启山多年的心腹下属,丧偶再娶都由他做的证婚人。
秘书见?他这副模样,俯身悄悄问:“晏总,需要我送您去医院或者柏悦吗?”
晏启山沉默。但秘书懂他,这是不用的意思。
秘书不放心他,又问:“那我送您回家?夫人现?在应该回到家里了。”
听到傅真已经回到家,晏启山缓过劲,抓着扶手自己站了起?来,“回头就?说我出差,这两天例行?会议,先由你来主持。”
“好的,严重。”秘书点点头,替他拿起?大衣和车钥匙。
从?耀莱总部回雍城一号的路上,晏启山始终仰头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秘书通过汽车后视镜关切地看了看,平别威仪堂堂的晏总,这会儿脸色特别苍白?,眼?尾还有点红。显然是又气又伤心,被打击的不轻。
但他深爱着自己的夫人,再气再伤心也还是放心不下她,忍着病痛第一时间赶回去。
其实大北京城这个圈内,爱慕晏总、出身优渥的精英女性,能从?一环排到五环。
只是晏总偏偏爱上了一个要啥没啥的、空有学历的、唱戏的学生妹。年龄相差十岁,一个三十好几?,一个大学没毕业,就?火急火燎地扯了证,怀了娃。
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草率。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叱咤风云的京城子弟,为个女人心疾突发、泪洒办公室。
汽车缓缓在地下车库挺稳,秘书低声提醒到:“晏总,您到家了。”
晏启山在后座摸了个车钥匙扔过去,哑着嗓子说:“我再坐会儿,你开这辆车走吧。”
秘书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电解质水,把瓶盖拧松,放在他够得到的地方,“好,那您注意身体?,我就?不熄火了,给您把新?风系统和空调开着。”
秘书走后,晏启山摸出沉香烟,默默吸了几?支。
约摸过了半小?时,到了正常下班到家的时间,他揿灭烟蒂,扭头对着汽车窗玻璃仔细看了看自己,然后抬起?手,用力搓搓脸,直到它重新?红润起?来,不再那么?苍白?。
接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真真,哥哥快到家了,要不要在路上给你带点小?吃?”
傅真大概是为了拖延时间,回答了一个离家很远的蛋挞店。
晏启山温柔地笑了笑,“好,那你在家等一会儿,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其实他心窝口依然不太舒服,但还是打开车门起?身绕到驾驶室,点火把车倒出去,重新?驶离小?区。
为了通风换气,不至于胸太闷,他是敞着车窗的。
保安认得业主,见?他刚回来又出去,就?拉了句家常,“今年您太太接到一份请柬,出去后刚刚回来呢,你们前后脚的,难道没碰上吗?”
晏启山一愣,他一直在车里休息,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如果真真碰到他,为什?么?不过来找他呢?
难道季庭宗那厮,真的撬墙脚成功,让真真从?此不像以前那样依赖他?晏启山一阵怒意,头一次对傅真本人生了气。
但他还是来回驱车半小?时,买回了那一份葡式蛋挞和鸡蛋仔双拼,顺便还多带了两份傅真很爱吃的咖喱鱼蛋。
因为他,她年纪轻轻,还没毕业就?怀着孕。
怀孕的人受了惊吓、情绪剧烈波动的话,很容易伤身,吃些喜欢的食物可以起?到安抚的作用。
驱车重新?回到自家地下停车场后,晏启山火气消了大半。
那件事傅真一直很自责,被纠缠了不敢告诉也实属人之常情,他又怎么?舍得再对她生气?
想到这,晏启山原本温柔忧伤的灰色的眼?眸中,猛然浮现?狠厉的目光:但是,他宁可死?,也不会放过姓季的,季庭宗必须死?。
确认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后,晏启山迅速收拾好心情和表情,换上一副温文的模样,踏进回家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后,他看到令他心碎的一幕。
傅真眼?睛通红通红,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缩在电梯间的角落里。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随即又熄灭了眼?里的光,卑微地低头把脸埋在膝盖里,整个人因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颤抖。
他假装不知道那件事,笑着走向她:“真真,哥哥回来了。”
傅真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但依然死?死?地扒拉着自己的膝盖,既不说话,也不肯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