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抬起头?,腮间浮着两?团明显的红晕,“我刚才下楼去接言出,结果?被我妈骂了回?来?。”
言笑和言出的眼睛如出一辙,委屈巴巴的模样也?是,眼尾下塌,扁着嘴唇,人中以?下拧成一团,看着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宴之峋抬了抬眉。
言笑说:“她说我身?上酒味太重了,不让我和言出待在一块。”
宴之峋哦了声,准备关门,言笑眼疾手快地拦下,“我话还没说完。”
宴之峋似笑非笑道:“我也?不想跟一个呼出来?全是酒气的人面对面聊天。”
嘴上这么说着,却迟迟不见下一步动作。
言笑听傻了,“刚才和我聊天的是鬼?”
“刚才隔得远,你也?没喝这么多?,酒气不是冲我鼻子来?的。”
言笑恶狠狠地睇他,“你这个鬼人!”
宴之峋当做没听到,“找我什么事?”
言笑瞬间变脸,嬉皮笑脸道:“要一起喝酒吗?”
宴之峋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玻璃酒瓶,“你还没喝够?”
她总说他矫情,自己却借酒消愁到现在还不愿意停,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又是什么?
言笑是有些难过?,但她难过?的点只在于今年没有一个人陪她一起跨年倒计时,不然她现在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地来?找宴之峋。
“喝嘛?”她又问。
宴之峋停顿了数十秒,才轻轻点了下头?,看在她今天受了伤的份上。
言笑拿来?的是瓶烧酒,里面还兑了别的,像玫瑰啤和巴黎水的混合,尝起来?酸酸甜甜。
宴之峋的酒量很糟糕,只能喝一些低浓度的酒,一次性还不能超过?三杯,这会他只动了一小杯酒就停下,抬眼看见言笑一个人喝得不亦悦乎,生生错过?了她最期待的倒计时。
足足一个小时后?,言笑才反应过?来?。
窗户开着,最外层的纱幔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她一眼望见了窗外的灯光,远不及申城的热闹繁华,显得阑珊又冷清,就好像桐楼在发着让它自己倍感疲惫的低烧。
脑袋晕乎乎的,她大概也?发起了低烧。
“现在是北京时间零点六十分。”她一板一眼地说。
“……”
那叫一点。
宴之峋没力气张嘴纠正她。烧酒的后?劲上来?,他已经处于微醺状态。
言笑应该醉得比他厉害得多?,眼底醉意朦胧,聚着一团雾蒙蒙的水汽,和清澈二字一点不沾。
“怎么办,我又想骂人了。”
她作势往窗边跑。
宴之峋拦下,还是那说辞:“言出睡了。”
言笑温吞地哦了声,两?秒后?,脑袋又转回?到窗外,深吸一口气,余光看见宴之峋警惕的神色,心里乐了,恶趣味上来?,连着完成了五次摆头?加深呼吸蓄力准备吐脏话的动作,宴之峋也?连着五次露出了从警惕到松了口气的反应。
她笑到快要直不起腰,“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吗?跟主人玩飞盘的牧羊犬。”
宴之峋听不下去,直接拿手捏住她嘴唇。
言笑这次的反应有些大,像被定?住了一般,等他松开,目光垂落到他微敞的领口。
他皮肤真?白,跟牛奶一样,眼睛被酒精熏红,含情又妖冶,还有点……骚,像……鸭,挺让人想……白嫖。
“宴之峋。”
“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我们分手这几年,你交过?女朋友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顾左右而言他,“我道德感不算高,但也?不能低到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