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的沉默格外漫长。
两波烟花升空后,才等?来?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情绪又转回到低落上:“我?的人生破破烂烂的,我?一直在缝缝补补,才补成了今天这副样子,可?怎么还是这么破啊。”
宴之峋余光看到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等?她放下?,借着微弱的光,他捕捉到她通红的眼尾,沁着晶莹的液体。
他的心像被人挠了下?,“言笑。”
“嗯?”
“你别哭了。”
她顿了两秒,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说:“也别说是眼泪先动的手那种?荒唐话。”
“……”
“我?没——”
话再次被他截断,“言笑,我?带你逃吧。”
挥发?的酒精味道,招惹来?不?浓不?淡的夜雾,野性和旁人讳莫如深的禁忌感欲盖弥彰,平添说不?清道不?明的性张力。
“性”这个字连同他刚才那句话让言笑产生了轻微的愣怔,错愕直接表露在脸上。
宴之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这种?反应,带点懵懂的无知无畏,在幽蓝色的灯光照拂下?,又显深沉,像午夜的海,神秘又让人忍不?住想要更?深入地窥探。
忽然听见?她啊了声。
他莫名其妙,“你啊什?么?”
“惊讶你会说出这句话。”
宴之峋承认,这话确实有?悖他的性格。
他在撤回和不?撤回间踟蹰了会,耳边突然响起她荒唐到不?可?理喻的声音:“你刚才一直盯着我?嘴唇看,我?还以为你心疼到想要亲我?呢。”
亲她?
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会亲她,这太奇怪了。
可?等?到他用温热的唇贴上她眼角冰凉的泪痕,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上的人好像都他妈挺奇怪的。
第32章她他
鬼迷心窍造成的后果并不严重。
言笑只是稍稍一愣,转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仿佛刚才吻上她眼角的是头?顶洋洋洒洒的雪花子——就是这雪有点热。
她的语气也?无?波无?澜的,顶着光风霁月的神情问:“你刚才这算是亲我了?”
宴之峋没她心大,脑袋还处于停止运转的状态,回?答问题全凭本能,“不知道。”
等意识归拢,才想着给自己找补,“我手刚才撑在地上过?,全是灰尘,就这么去擦你的脸,你估计得把我打个半死。”
听上去合理又不太合理,言笑没怎么相信,借着清晰的思维说:“你也?选择可以?不擦。”
宴之峋睁眼说瞎话,“我这人见不得别人掉眼泪。”
言笑本来?想虚假地附和一句“那你心肠是真?的软”,怕他不要脸地回?句“谢谢夸奖”,就没说,拿手背拂了下眼眶,“我刚才真?没哭。”
宴之峋也?不信。
“眼睛进雪了,拿手指擦了下,才激出眼泪来?了。”
宴之峋给出了些反应,满满的质疑:“你是往手指上抹了辣椒油?”
言笑突然嘿嘿笑了两?声,难为情地低下头?,“你下楼的时候,我还啃了包辣鸡爪,手没擦干净,沾上了些调味。”
宴之峋沉默了。
不是因为相信了她的说辞,而是觉得这会的她有些……惹人心疼,他知道的,她只是想用嬉皮笑脸的无?所谓态度将沉重的话题翻篇,然后?就此干干净净地斩断自己的忧伤。
就在他将思绪发散到千里之外时,对面的女人不知道从哪掏出了包辣鸡爪,用牙齿咬开,很没形象地啃起来?,这次垫了张纸巾,才没啃的满手是油。
宴之峋心瞬间沉到了底,只觉满腔的柔情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