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伏秋后退一步,服务生道歉快速离开。
急着寻他,她没稳住,珠宝盒掉地摔开,好几枚如陨石落星琳琅坠下。
叶伏秋眼见祁醒越走越远,急着开口,却发现……
他的名字。
自己竟然,叫不出口。
手帕还攥在手里,烫手山芋似的刺着神经,叶伏秋低下了头,葱白手指在厚实的地毯上胡乱摸索,寻回那几个掉落的小粒宝石。
几秒后,她眼前的视线恍然模糊,扭曲。
他从不做多余的事,手帕还了回来,她其实也懂了。
就像在某个节点错了轨道,短暂相交又分开,再次平行的线,明明相隔不远,也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再也没有交汇的可能了。
咫尺平行,却永别。
……
几十秒后,有人带着强悍的气场走近。
他的庞大身影逐渐笼罩了叶伏秋娇小的身子。
有人在适当距离蹲下,戴着名贵腕表的手捡起一枚欧泊,递过来。
“谢谢啊…”叶伏秋刚说完,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抬头。
刚刚还觉得就此平行永别的那条线如今…近在身前。
祁醒盯着她润红的眼圈,紧捏宝石的指节泛白。
他的眼神漠情深沉,吐字很淡:“快结婚了?”
苦涩如纸落云烟,灯光下射,璨石反折着氛围中的瑰丽破碎。
二人对视,磁场对撞迸发出星火,不尽言说。
情绪上涌激烈,叶伏秋的唇瓣和鼻尖都红了,看着他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祁醒垂眼,指腹捻着欧泊的璀璨碎光,像调侃:“我怎么记得有人以前说。”
“不是什么人,都配叫她乳名。”
他掀眸的瞬间是最有气场的,威骇,攻击性强烈,如一支破空的箭。
扎进叶伏秋那一汪柔软的杏雨眼里。
“还跟着我干什么?”
“怎么,”半晌,他轻叱,有几分嘲弄的意味,“你追我有瘾?”
叶知春告诉她,今天中午的时候奶奶做饭就突然觉得不舒服,最后直接栽在家里起不来,姑姑正好在家就赶紧打了急救,送到医院去。
从急救室里出来又做了一下午检查,这会儿结果还没出来,但人目前没有大问题。
家里人出了事,他们也不能相安无事继续留在山里,叶伏秋安抚好妹妹,跟姑姑交代了事情,挂了电话发现祁醒已经在订机票了。
这么多年孤军奋战,现在突然有了一个人在她身边帮衬做靠山,叶伏秋忽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
叶伏秋思绪飞速运转,胡乱拨弄密码盘的动作猛然一顿。
卧室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那件事,改变了两个人,两个家庭的命运。
所以……
叶伏秋眉头缓缓折起,眼角流出几分痛楚,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转出。
1,2,2,6。
12月26日,圣诞节的后一天。
那是祁醒痛苦的开始,也是爸爸人生向暗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