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单身,我就还有机会。”
和睦温馨的别墅像一层飘在水面上的油脂,包涵压制着下面早已翻涌沸腾的变化。
得知祁醒癔症之后,叶伏秋感受到与他之间气氛微妙的变化。
明明是他应该处处提防自己,但很奇怪的是,她依旧不敢看他的眼睛。
尤其是他当着家里这些人,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的面前,用那样复杂莫测的眼神紧盯她。
叶伏秋抿嘴,默默把脸往饭碗里埋更深一点。
看什么看……
瞧见她这副反应。
祁醒收回视线,神色被玻璃杯壁遮挡,喝水时飘过几分逞意。
“如果他再次追求你,我愿意跟他公平竞争,我会用实际行动说话。”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伏秋,你再考虑我一下。”
“耳机我放在你门口的快递盒里了,先走,明天公司见。”
说完,荣明的脚步声逐渐离去。
而门内,靠在墙边的祁醒也直起身,一步步靠近她。
叶伏秋难以形容此刻面对的祁醒的眼神是怎样的:纵容中又有盯中猎物的独断,悠哉中又有被挑衅的愠味。
她步步后退,可惜几步就抵到了墙根。
眼皮一垂,肩膀一靠,俨然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贵公子做派。
叶伏秋暗自用力,嘴硬:“我没跑。”
“话没说完,人就没影儿了。”祁醒当然不信,因为她谎撒得太没水平。
她不擅长伪装还要演,躲他的招式和样子都摆在台面上,落在他眼底特别有劲。
“你要说什么。”叶伏秋又往后缩了下,频颤眼睫,“……就说。”
“刚才瞧见有位坐在窗边的学生上课笔记记得很认真。”
祁醒扫量她,扬眉:“所以我决定,让这位叶同学当我的课代表。”
叶伏秋露出意外神色。
什么??
“我拒绝。”她立刻找借口:“我,我校内外都有很多事,没有精力当课代表。”
“好啊,可以拒绝。”祁醒仰头似在思考:“我好像有打学生表现分的权利。”
叶伏秋横眉:“祁醒!”
又来!怎么到哪里都能拿住威胁她的由头!
“没大没小。”祁醒微笑顽劣:“这儿是学校,叫老师。”
见她气得脸蛋都快鼓圆了,他愉悦地鼻梁发痒,低头用指腹摸了下,发问:“叶伏秋,想什么呢。”
叶伏秋怔愣,“什么?”
“隔三差五的。”祁醒掀眸,用锋利目光耗损她最后的防线:“你躲什么呢?”
心思一下被他戳破,叶伏秋微张的嘴唇僵着,一下难以编造敷衍他的借口。
“……没,没。”
*
八点整,灯光暗下,唯一的光束打在大旋转楼梯上,有客人端着酒杯,“咦”了一声。在一些轻轻的惊叹声中,出现一抹酒红色如玫瑰花重重绽开的裙摆,嘉宁从楼上缓缓步下,水晶灯火倒映在她眼底,如落星河。
音乐渐渐止息,宾客也心有灵犀地安静下来,等待宴会主人致辞。嘉宁落落大方地讲起成年的感悟,感谢来宾、感恩每一位家人。提及长兄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汇到了站在她身边的祁醒身上。
今天是妹妹的主场,他极尽低调。黑色西装,只有领带与胸口方巾出挑,用了和妹妹裙装的同色系。然而他单是站在那里,气场格调都丝毫不减,由不得别人不注意。
在东西方审美里,他都是毋庸置疑的好相貌。骨相绝佳,眉骨深邃,鼻骨高挺,下颚线清晰如玉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