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张散发着香味儿的精致信纸来回看了好几遍,能认识每一个汉字,可叠加起来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她困惑地捏住那张纸,转身想坐在沙发上细看,但一瞬间天旋地转……她摔倒在地,完全?不省人?事。
又不知过了多久。
向饵被嘈杂的?人?声吵醒,她慢慢意识回笼,发现自己?正在一间?纯白的?单人?病房里,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她枕头边蹲着一只黑色小圆球,见她醒来,那小球睁开一只眼睛,眼皮耷拉着怎么也抬不高,却立刻伸出一根触手,像模像样地贴在向饵额头上。
向饵很茫然,这是?小眼球?为什?么小眼球跟着自己?进了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那个问题,伴随着一些忧虑徘徊在她心头。
她喉咙干渴,试探着发出声音:
“阿……阿赫……”
眨眼之间?就有好几个人?冲入房间?,有几个穿着白大褂,还有几个穿的?制服,其中只有安岳是?向饵认识的?。
向饵对安岳传递过去疑惑的?眼神,自己?张开双臂接受着白大褂们的?检查。她注意到,这些白大褂们对小眼球似乎也习以为常,能看见它,也并?不惊讶,只是?把它往旁边拨一拨,不让它打扰检查。
安岳给向饵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自己?插着兜站在后方,似乎有些局促。
向饵很乖地被白大褂检查一番,白大褂们带着器械离开时,对安岳简短地说了几句,安岳点头,眼神沉重。
向饵一直看着安岳,等对方视线终于转过来,她立即开口:
“阿赫呢?”
安岳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向饵等得有点没耐心了,皱起眉头:
“她是?不是?又去执行任务了?什?么时候回来?”
安岳眼睛一瞪:
“啊?”
向饵:
“不是?吗?不然我都住院了,她怎么还不出现?”
安岳眼神复杂了起来,半晌,她总算开口:
“你……还记得那封信吗?”
信?什?么信?向饵根本不记得有什?么信,她只记得阿赫开车带她去山里玩,然后记忆就模糊了,再次醒来就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在山里遇到了袭击吗?
安岳想了想,龇牙咧嘴地伸手进兜里,掏出来一张被密封袋包好的?纸,递给向饵。
向饵接过那张纸,盯着看了好久。
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她却很难理?解其中的?意思?,而且落款是?阿赫?为什?么?阿赫为什?么要给她写信,两人?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
恍惚之间?,有一些画面随着这张纸逐渐回笼,山脉深处的?黑色溪水,巨大的?神殿木柱……人?类骨骸,冰蓝的?火焰,还有……红色的?心。
逻辑还没连接起来,她却猛然被一阵恐慌直击心口,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她一边喘息一边在身上摸索:
“心呢?我的?心呢?”
安岳问:
“什?么心?”
向饵疯狂喘气,像是?在岸边被暴晒的?鱼,胸口剧烈起伏,嘴巴大开大合之间?,吐出几个沙哑破碎的?字:
“我要回去!”
安岳二话没说,也没拦她,马上推开房门。
门外却并?不是?医院走廊,而是?公路,停着敞开的?警用车辆。向饵立刻下床,一把抄起小眼球揣在怀里,坐进那辆车。
这间?特殊病房本来就是?临时为向饵搭建的?,就在她家跟前,车子开了没几分钟就到了,直达楼下,向饵站起身来,飞一样地往楼上跑。
她的?身体长年累月被邪神的?体、液改造,如今已经?堪比强化?体质,安岳在她后面拼命追都差点没追上,一分钟不到,向饵就爬上六楼,站在了602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