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得来终觉浅。
当着全工作室上百号人的面。
被知名画家客户单独点名,问询有没有对真?迹有所研究。
换成任何一位还没毕业的年轻人。
多?说是班门?弄斧,少说是愚昧无知。
姜蝶珍闷在口罩下的脸,有微微的涨红:“学?生都是道听途说而来,并没有见过真?迹。”
“如此说来。”刘素萍逗弄道:“这就是年轻人常说的,附庸风雅的‘云鉴定家’吗。”
杨雾站在旁侧,连忙帮她?说情:“小姜今天感冒了,身体不适。她?肯花心思在画作上,自然是值得鼓励。”
许帘淇有些慌张,她?也忧心这个年纪小一些的妹妹。
她?突然反应过来,吴冠中为水墨画大师,赝品和仿制品,自然多?得数不胜数。
想来,刘素萍一定笃定。
姜蝶珍一个羽毛未丰的稚嫩学?生,哪有渠道了解吴冠中。
竟然在她?讲述背景故事之前。
先?出尽风头?,讲述真?迹的创作历程。
这位把恩师的风骨捧到极致的虔诚弟子。
要求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怎么容许半灌水的年轻人,囫囵吞枣地,散播关于吴冠中老先?生的创作经?历。
刘素萍对他们?众人都表示了失望:“连收藏价值都不知道,怎么能?领会恩师晚年,毁掉不满意的旧作,‘绝不以谬种流传’的真?谛呢?”
刘女士年逾七旬,德高望重,又丹心一片。
八面玲珑如苏娜,也不知道怎么打圆场。
上百号人的工作室,一世之间陷入尴尬局面。
姜蝶珍嗓子烟熏火燎。
她?连咳嗽都不敢,小口吞着口水,想要说些什么,把现在骑虎难下的局面化解掉。
就在这僵持又紧张的场景,没办法解决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漫不经?心又清沉磁性的男人声音:“吴冠中的水墨画,我家仲老爷子收藏了二十七幅,并非附庸风雅,而是痴迷水墨色幻的视觉体验,您说我员工没见识,我就悉数带来,给他们?欣赏。但是您对我下属认知偏颇,私加责备,是否应该道歉呢。”
来人是景煾予。
他穿着黑色西装,风姿卓越,安稳立于天价山水画中。
他比那些价值连城的画,比那些画中的四?时之景,更?如蒙神召。
日月相忘,见君一面,如火烧心。
他站在光下,宛如冬雪出芽,旱地生莲。
可?那个人,偏偏只看向姜蝶珍。
他专注地隔着人群,凝望着她?。
景煾予命人把十七幅画框悉数放好?。
挂于工作室,给众人欣赏。
其中包括那副价值上亿的《周庄》。
他手指插入裤袋,走到姜蝶珍身边。和她?并肩而立,带着独有的倨傲:“如果我早知刘素萍女士,会用如此言语,羞辱我的员工。我会提前命令下面的人,拒绝这项价值千万的定制单,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收入。”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心脏颤抖。
他们?设计部的人,鲜少看见景煾予下凡尘来视察工作。
没想到第?一次,就是替他们?在心高气傲的艺术名家面前撑腰。
“怎么没好?好?照顾自己。”